老庆说“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支支红杏出墙来。”
汪霞说“到时候可以请一些国际文化交流,设坛讲学,互通有无,沟通信息,造福人类。老庆,你云过巴黎吗?”
老庆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连朝鲜、越南也没去过。当年到了海拉尔,想到俄罗斯边贸城市看看,结果身份证丢了,也没去成;就是到呼伦贝尔大草原转了一圈,我想那儿离蒙古近,就等于到蒙古大草原。”
汪霞把半截大虾塞进嘴里,‘咕嘟嘟’喝了一大口黑啤。
“巴黎是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巴黎圣母院、塞纳河、凯旋门、旺多姆圆柱,这些名胜古迹,应有尽有,你应该去看一看,到时候我请你看一看。”
老庆住了叉子,为难的说“我口袋可没有那么多钱,旅游一趟需要一二万。”
汪霞说“我请你去,让法国总统希拉里接见你,接见一个中国民间文化领袖。”
老庆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老庆其实不怎么刷牙,每早一次,也是对付,用个烂牙刷,往嘴里,左掏掏,右掏掏,就算完事。他是天生的牙白,牙齿长得整齐。
“老庆,我喜欢你的牙齿,白得像象牙。”
老庆笑笑,“象牙?那是经过加工的,原始的象牙不一定那么白。”
汪霞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缝,“老庆,你真可爱,拿起针当捧槌。”
老庆仔细端详着汪霞,说“汪霞,我觉得你跟小时候就像是两个人,我记得你小时候,十分瘦小,又黑又瘦,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就像一对水银。说话时挺神气,一对小刷子高高地翘着,像要翘到天上去,胸脯平平的,就像小搓板。”
汪霞说“都是吃那些乌龟忘八蛋吃的,身体吃胖了,被大西洋的风一吹吹白了,是垫起来的。”
老庆说“美国人也讲究美容?”
汪霞点点头“当然,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老庆又喝了一会儿,指着汪霞说“汪霞,你怎么变了两个人?是双胞胎吗?”
汪霞说“老庆,你喝高了,这么一会儿苜功夫,喝了三大扎。”
老庆摆摆手说“没高,没高,远亲不如近邻,二十多年的法小,见面高兴,高兴!服务员,服务员!”
一个女服务员应声而来。
“再来两扎!”老庆朗声叫道。
“没关系,汪……霞,今晚这钱我来付,别看我兜里就有200多张大毛票,可我有存折,到银行的取款机里取,这小卡一插进去,这钱就来了!”老庆从钱包里帛出一个储蓄卡,摇晃着。
老庆摇晃着站起来,用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动作。“汪霞,你老实坦白,你是不是那边过来的?”
汪霞说“老庆,你喝多了,坐下来。”
“我没多,没多心,你就是那边派过来的梅花党,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是布什总统,你是多面间谍。二十多年不见,你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你冒充美国的富婆……”老庆继续摇晃着。手里托起大扎“咕嘟嘟”又喝了半扎。
汪霞有些不悦,但是忍住了。她望了望四模周人们都在各自就餐,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旁边一对情侣,情感依依,正沉浸在对视的幸福之中。
汪霞叫过一个服务员,问“你们这儿有醒酒药吗?”
服务员摇摇头。
汪霞走到老庆旁边,掏出手绢擦试着老庆下巴的酒渍。
老庆一把推开她,哈哈笑道“汪霞,你这个梅花党的联络员,想用美人计来勾引我,你的接头信物,那只绣花鞋呢?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我就是一只苍蝇,可爱的小精灵,我不怕冻死!冻死我又有什么稀罕?一只苍蝇倒下去,千万只苍蝇站起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汪霞哄老庆道“老庆,咱们还是不做苍蝇,还是做梅花吧。”
“梅花,梅花有什么了不起?它不敢在春天开,怕跟百花斗妍;不好在夏天开,不敢跟莲花比美;不敢在秋天开,不敢跟菊花比清洁;它偏偏躲到冬天开。冬天,冬天,百花都凋零了,白茫茫一片,它只有躲在冬天哭泣。哭泣,哭泣,可哭泣!啊,汪霞,你不是梅花,也不是苍蝇,你是一处片早霞,升起来给人间光明,给人间温暖,你升起来是一片火焰,落下时是一摊鲜血,啊,一大摊鲜血!红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红得让百花羞怯,红得让老庆心跳!老庆已经不是从前的老庆了,他长大了,他长出了胡须,长出了毛毛……”
汪霞生怕老庆醉后生丑,连忙付了钱,把他推进车里。
老庆倚在汪霞的肩头,轿车向北驰去。
汪霞心绪有些凌乱,只觉老庆头一歪,一股秽物喷洒在汪霞身上。
汪霞慌忙推开老庆,让他斜倚在玻璃上,然后掏出手绢拼命地擦着,并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