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老庆的狂笑“黄老,你说我够爱国吧?我是中国人!殷之光那段朗诵实在是精彩!我是中国人!我是顶天立地的中国人!日他奶奶的!甲午海战,奇耻大辱啊!北洋水师全军覆灭。‘九·一八’事变,东三省完蛋,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美丽的大豆高梁……”
老庆抑扬顿挫地唱起来……黄秋水颓丧地坐在沙发上,说“吱呀,我说庆爷,北京的爷,你歇歇吧,我的心都乱了!……”
“我操他大爷!”老庆哼了一声,倒头睡了。
老庆醒来时已是下午4时,黄秋水早走了,只有弄玉在一旁看书。
“黄老师呢?”他问弄玉。
“让你给吓跑了。”弄玉没好气地说。
“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走了。”老庆举了举拳头,唱道。
“你酒劲儿还没过去哪,这火锅里还没搁呢,要是放上,你不折腾到明年去。”弄玉放下书,拢了拢头发。
老庆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我今天没喝多少,也就半斤吧。”
“你要是喝上一斤,那还不鲤鱼打挺儿。”弄玉把窗户拉开一道缝,把窗帘都拉开了。
老庆滑下床,想亲一下弄玉,被弄玉用手推开了。
老庆说“这小绵羊的肉好嫩,好香,锡林郭勒大草原,对,洪强在那儿插过队。他有一个同学死的惨,放哨时,枪走火,射伤了一个牧民,他害怕了,扛着枪骑马跑了出去,一会儿就听见一声枪响,一条生命就这样完结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人死如灯灭。”
弄玉说“你都想到哪儿去了,上午是日本,下午是蒙古大草原。”
老庆笑着说“我是大地域思维,来去匆匆,思维辽阔,疾如闪电。”
老庆到卫生间里,射出的水花漾起一片骚气,是浓浓的膻气。
老庆想“这羊肉不能吃的太多,上面涮进去还挺香,底下涮下去的味道实在太膻了。”
老庆回到屋里,见弄玉正在凉台上收衣服,那是弄玉洗的衣服,大部分是老庆的衣服,也有弄玉和银铃的衣服。银铃的乳罩是黑色的。十分宽松,老庆想“这小玩艺的颜色跟她的肤色挺般配的,但是她胸脯平平的,连个土包也没有,戴这儿个劳什子干什么,简直是掩人耳目。”
银铃的内裤也是黑色的,中间还镶着一朵梅花。
弄玉的乳罩是金黄色的,鼓鼓的,上面有花纹,弄玉在家里通常不戴这玩艺,她喜欢穿圆领短袖衬衫,她在低头拾拾东西时,是老庆欣赏她的风景的最佳时机。那一对小银葫芦,摇来荡去,润润生光,实在诱人。但是他不敢去摸,去攥,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这个金黄色的乳罩遮住那一对小铃葫芦实在是太美了。
弄玉的内裤也很有特点,也是金黄色的,正前方的上端露出一块,就像一扇打开的窗口,老庆总在幻想窥探这个窗口,憧憬着那窗内的风景,窗口升起一簇生机勃勃的圣诞树,梯形的,黑黑的,泛着光亮。树下是一片美丽神圣的沼泽地,掩盖着生命的温泉……每当想到这儿,老庆就灵感如泉涌,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就像上满了弓弦的箭,他觉得人生太美好了。
弄玉卷了一堆衣服走进屋。
老庆说“幸福的最大秘密在于不要对自己过不去。”
弄玉嫣然一笑,默默地坐在床头叠衣服。
老庆说“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法国的一个作家说的。”
弄玉说“企望取悦众人的人,取悦不了任何人。”
老庆笑着说“玩一个人的是坏蛋,玩一千人的是征服者,玩所有的人的是上帝。”
银铃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老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遇到高人了!”
“什么高人?看把你高兴得这样。”弄玉说。
银铃兴奋得脸颊红润,激动地说“今天上午,我跟师傅到陶然亭公园参加一个小聚会,遇到一个南方来的大师,那大师眉清目秀,火眼金睛,穿一身蓝色制服,十分英俊,万分了得。他发功能把你的手表停了,一个杯子嚼啐了吞在肚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弹一个火柴棍能削断一支树杈,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真的?”弄玉听得目瞪口呆老庆不以为然地说“有那么神吗?我看是故弄玄虚。现在这功夫有真有假,有的是杂技和魔术,以前有一个大师号称刀枪不入,怎么刚60岁就玩完了?我看是聋子拉胡琴——胡扯!”
银铃认真地说“我是眼见为实。他法号百仞,据说是在青城山练的功夫,他给我预测,说我能活一百一,做生意能发大财,一年内有桃花运,但是……”
“但是什么?”弄玉睁大眼睛,着急地问。
银铃支吾着,“但是半年内有折腰断腿之灾,他说今天夜里三点在敦煌饭店1302房间他的住处给我贯顶消灾……”
老庆道“这个百仞大师真是看着天说话——不知眼儿有多高。”
弄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