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领导。”华文贤说“我和你也不一样。”孙仲望说“哪一点不一样。”华文贤说“反正不一样。”
旁边桌上,服务员将空碗空碟子扫得当当响,他们赶紧喝了半碗汤,起身离开桌子。
他们并不急于回房间,出了招待所大门,往街上溜达。城里的女人不怕冷,都快冬天了,大部分女人还穿薄裙子,搽香水。边走边看,忽然看到徐局长和毛主任在路边说话。他俩就走拢去。徐局长问修改顺不顺,生活安排得怎么样。孙仲望本来准备提点意见,华文贤又把话说在前面,说有毛主任的精心安排,一切都是顺风。孙仲望再提意见就显得不团结了,他就反话正说。他说,毛主任实在太辛苦了,一点也顾不了家,害得他的媳妇和儿子,也餐餐跟着我们一起吃食堂。徐局长听了这话,立即看了毛主任一眼,将毛主任的头看低了下来。徐局长将日程安排重申一遍后,就走了。
毛主任依然到招待所里睡。他惦记着剧中人怎样死最好,怎么也睡不着。孙仲望和华文贤没有着这个急,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过后,毛主任将他俩唤醒,兴奋地说“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了。在最后一场里,让剧中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只剩下那个女婴——在一片漆黑中,一团红光罩在襁褓之上,什么音乐也没有,只有那一声声啼哭!”孙仲望说“那怕不行,为了一点小事死那么多的人!”毛主任说“正是这样的效果。谁也料不到,这么一件小事会酿成这大一场悲剧。”华文贤说“这点子太好了,梅兰芳和严凤英也想不出来。”孙仲望仍在犹豫“我看还是不行。都死了,剩下一个婴儿谁养呢,这不是等死,不等于斩草除根成了绝户吗?”毛主任说“这你就外行了;这叫象征!女孩象征纯洁,象征生命,象征明天,就是说寄希望于消灭了愚昧的崭新的明天。”孙仲望固执地说“我不同意这样。”毛主任变了脸。华文贤说“孙仲望,你别固执,这又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孙仲望不吭声,起身去卫生间解大手。许是心里有气,脚下重了,刚往抽水马桶上一站,抽水马桶咣当一下裂成两半,孙仲望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时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哎哟。
华文贤闻声冲进来,一把将他拉起来。毛主任阴着脸说“谁叫你犟,报应。”外面有人敲门,开开后,是服务员。服务员探明是怎么回事后,指指门后贴的旅客须知,要孙仲望照价赔偿。孙仲明听到要他赔两百块钱,脸都白了。他捂腰趴到床上大声哼叫着,任凭服务员怎么催促,他一声声叫着,像没听见似的。毛主任在一旁说“现在装孬了,怎么不犟下去?”服务员知道毛主任是头儿,将目标对准了他。要他先替孙仲望垫付赔偿金。扯了半夜,毛主任的瞌睡来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说“算了,不扯了,等我们走时,你将它算进住宿费里。”
走的走了,睡的睡了,孙仲望歪在沙发上,直到天亮也没睡着。他腰没摔痛,屁股摔痛了却是真的。
天亮后,毛主任一醒过来,孙仲望就讨好地对他说“毛主任,我想了一夜,想通了,还是你设想的那个点子最好!”毛主任一点不领情“我们是二比一,你不合作也不怕。”停了停又说“你还是去想抽水马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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