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紧紧拥抱着优优,她似乎想从优优身上得到安慰,优优从阿菊的哽咽中能看到她的心已经破碎,但阿菊说出话却又是那么理智和完整。
“优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妹妹,我的秘密可以瞒着我的父母,但我没有瞒你。这件事咱们以后谁也别再提了好吗,咱们让它永远烂在肚里!我会一辈子谢谢你的。你的大姐没了,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愿意认你做个亲妹妹。”
阿菊说到大姐,优优流了眼泪,她推开了阿菊转过身子,她真的哭起来了。她也说不清她为什么伤心,也许是为了她活到现在,已经众叛亲离!阿菊上来还想抱她,但被她再次躲开了。她说“阿菊,你让我想想吧,我脑子太乱了,这件事要烂在我的肚子里,可能会把我毒死的。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阿菊也哭了,她抖着声音说“优优,你要去告我吗?可你想想吧,从仙泉出来的朋友和亲人,只剩下咱们两个了。你除了我,我除了你,咱们从小到大的朋友还剩谁?你蹲监狱那阵我一直帮着周月营救你,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杀人没杀人,你就是杀了人我也一样要救你,我知道你要是杀人也是被逼无奈的,可我不愿意失去你,我不愿意!”
阿菊这话终于打动优优了,阿菊那一阵陪周月去正觉寺搞调查,陪我去养性斋找大姐,我们都跟优优说过的。阿菊为了她一趟一趟的也不容易。我想最容易打动优优的就是让她知道她欠了你。来硬的优优绝对不怕的,她怕的就是你对她好,她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你。
十分钟后,阿菊把优优那辆丰田车,缓缓开出了芦苇荡。她一手把握方向盘,一手始终拉着优优的手,用长久而有力的摩挲,传达着无尽的感激和生死相托的友情。
在开进城区后阿菊在一个路口下了车,嘱咐优优先找个修车的地方把撞掉漆的车头补一补,把撞碎的车灯换一个,这两天互相先别来往,没有急事也暂时别通电话了。她看着优优坐进了驾驶员的座位,她在替她关上车门之前,最后叫了她一声优优。
优优转头看她。
她用深情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优优片刻,然后,她轻声说道“好妹妹,我知道,这件事万一漏出去会让你丢命的,但你让我一辈子都感激你,是你给了我一条命。”停顿了一下,阿菊似有千言万语,但她只是再次伸出手来,抓住优优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她说“祝咱们好运!”
然后,车门砰的一声,关住。
阿菊走了。
优优看着阿菊过了街,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大山子的方向开去了。可她自己却坐在车里没有动,不晓得此刻该往哪里开。
太阳高高升起来,街上的车辆也渐渐多起来。直到她猛然听到身后一片汽车的喇叭高声吼叫,才如梦方醒发觉自己堵了路口。
她把车子开到了三环路边的一家维修站,在修车的师傅仔细检查一遍后,她才知道车子的损伤远远不止于车头。除了车头掉漆和车灯破碎外,车前的保险杠也明显变形了,车的顶部也划出了清晰的几条痕……修车师傅惊异地疑惑道“这车顶是怎么划伤的,你到底撞到哪儿去了?”她支吾其词没回答,她怎么能告诉人家那是一个七尺男人在车顶翻滚时留下的尸印呢!
优优拿了修车师傅开出的维修单,走出这家满地油污的维修站。一辆出租车试探着在她眼前停下来,她懵懵懂懂地抬起了一只手。
她上了车子,并不言声,司机问道“您去哪儿?”她充耳未闻。
司机又问了一句“去哪儿啊?”她这才下意识地发出声音。
“去……清水湖医院。”
司机疑惑地回首反顾,见她神态还算正常才启程上路。十分钟后汽车开出了拥挤的三环,沿着大道奔四环前进。出四环后上了那条优优早已十分熟悉的京郊公路,而这一天沿途的风景却仿佛全都陌生起来。半小时后优优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远远地看到一座大桥,桥头挺立的石碑和大树,让她从短暂的失忆中蓦然苏醒,她没想到汽车这么快就开到此处!
几小时之前,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这座大桥静无一人,而现在,不断有大小汽车从桥的深处迎面驶来,在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优优仿佛突然醒悟,她此刻正在步步走近的,恰是今天清晨她们刚刚逃离的杀人现场。
“停车!”
她惊叫一声,吓得司机打个激灵,匆忙把车停下,然后回头看她。
优优深深呼吸,镇定自己,她问“去清水湖,还有别的路么?”
“别的路?”司机思索“那可就绕远了。”
“那就绕吧。”优优果断表态“我反正付你钱的。”
于是司机打满舵轮,汽车又朝城里的方向回头,开到半途拐上一条绕行的公路。结果优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