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十个亿的筹备资金远远不够。
陆振华比陆知意想象得更加无耻,为了不让她上位,男人连同陆氏一族有些财权的人,对陆氏集团进行闭环打压。
所谓闭环打压,就是从陆氏集团内部进行瓦解。
陆振华在陆氏集团也有二十多年,熟悉陆氏集团运营的各项操作,从中瓦解并不容易但也不难。
这一遭,他就成功了。
陆知意及时补救,但先前预存的十个亿资金无法补足空缺。
陆氏集团,副总办公室。
这是孟西洲上午接到的第七个解约电话,投资方撤销投资,还举报陆氏集团资金运营不透明。
男人挂断电话后便进了办公室。
陆知意坐在老板椅上小憩。
上周资金链断层后,陆知意一天跑八个局,为的就是在投资方大面积撤销投资的时候,能拉到新的投资。
可惜,无果。
不但没有拉到投资方,她的膝盖伤情也加重,这两天站起来都会疼。
孟西洲拿了一条毯子给陆知意盖上。
女人睫毛颤了一下,陆知意抬头,“陆栖回来了?”
“没有。”孟西洲说。
陆栖自那日在街道边下车离开后,就断了一切联系,陆知意都找不到他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也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陆知意捏了捏太阳穴,最近的事情她累得心力交瘁。
“西洲,公司会不会毁在我手上?”
爷爷交给她的公司,已经面临大厦将倾的局面,很大程度会毁在她手上。陆振华的卑鄙,用早期自己偷税贪污的例子,自我举报陆氏集团偷税贪污。
导致这两天检察院的人找了三次陆知意,让她接受调查。
她一直以为陆振华只是思想不端,就算没有底线,也不会摧毁陆氏一族几百年来的基业。她错了,陆振华就是毫无底线。
为了拉她陆知意下马,他可以让整个陆家一起陪葬。
“不会。”孟西洲不懂怎么安慰人,但他相信陆知意。他又说:“后天美联邦银行总裁willsen夫人会来京城,只要拉到她的投资,陆氏集团的资金链断层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
willsen夫人的投资,谈何容易?
连京城圈子里和外网一些普通企业的投资都拉不到,联邦银行这样的国际金融企业,更加不会冒风险。
但是——
陆知意长长舒了一口气,“给willsen夫人的助理打电话,请求预约见面。”
“好。”
-
京城医院,病房。
南风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躺了半个月,男人消瘦了些。
林静听到他病危的消息,人都吓得晕厥,缓了大半天才缓过劲儿。见儿子醒了,妇人立马握住他的手,“风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南泰连忙去喊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医生……”
刚醒过来,南风脑子有些混沌。视线映入林静和南泰的身影,男人在坐起身的同时本能地推开了林静的手。
他苍白的脸色显着病态,眸光也沉得更加薄凉,“您放心,我在上任那天就将南氏一族的权财进行划分,派相关律师进行公证。就算我哪一天死了,您和父亲也不会被人轻视亏待。”
“风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妈妈是担心你!”
南风没理她,靠在床头,脑袋微微垂着,视线还有些涣散。
他最清楚林静和南泰,也许他两人自己都没他这个儿子了解自己。他从生出来,就一直活在林静过分的期待,与南泰极端的期许之中。
南泰不受宠,林静被冷落,于是他两愈发想让他南风出人头地,让他们一家在南家被人看重。
小时候送他去伦敦求学如此,得知他交上了御沉,进入了御家这个消息,南泰林静好几晚都没有睡着。
得知陆家那位大小姐陆知意喜欢他的时候,拼了命地将他当成商品去赠给陆知意,只为了换得南老爷子的一个正视目光。
现在他掌权,这二老生怕他死了。
睡着的半个月里,他在梦里想了很久。南风觉得,他这二十五年过得真是悲哀极了。
唯一从白沐那里感受到的被爱与被安慰,被心疼与被治愈,都是那个贪慕虚荣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装出来的。
唯一一个真心对待他的陆知意,在那些年“被当成商品交易”与“极端压迫”的环境下,在他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情绪里,他察觉不到她的关心,也感受不到自己对她潜移默化的关注。
于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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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进了门,给南风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
“留院观察一周,还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日以继夜地工作,也不能情绪起伏过大,否则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