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贤看了看瓶子的外观,上面写着“营养快线”四个字,这是那种整体瓶身用蓝色的塑料包装纸包装的饮料瓶。他把瓶子举起来看了看瓶底,然后转过脸问我和于文鹏,“你们喝过这种饮料吗?”
我摇了摇头,“好像在超市里见过,不过没喝过。我很少喝饮料的,这些东西都不大注意。”
“你不喝饮料?”齐思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专注于手中的瓶子,之后还打开瓶盖闻了闻。
“以前喝,不过只是百事可乐而已,后来听说可乐之类的东西杀精,觉着恶心就很少买饮料了。”我的这个解释可能有点可笑,齐思贤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为了不让他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上笑个没完,我又多插了一句,“只不过一个饮料瓶而已,我们来的这些人谁不随身带点零食和饮料什么的,你自己昨天不也带了一瓶矿泉水吗。”
“我平时也都是喝牛奶和矿泉水,其他带颜色的饮料都不喜欢。”于文鹏说。
“现在的饮料怎么都跟果粒橙似的!”齐思贤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和于文鹏对视了一眼,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推理小说里的侦探都像他这个样子?
齐思贤又向房间的四周扫视了几眼,窗户关着,窗帘也刚好拉满了位置。地板和家具干干净净,没有脚印,没有杂物,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那些显而易见的、还有我们能想得到的地方已经差不多都检查了,可齐思贤依旧带着那严肃的表情扫视着屋内,好像在找什么,但是又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
我们走出白雪的房间,直接来到隔壁林童住的金牛座房间。那会儿众人把火扑灭后虽然敞开了南北房间的窗户通风,但是林童的房间依然残留着一丝余温和焦臭味儿。我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口鼻,因为我认为屋中残留的那种焦臭味儿极有可能是从那个烧焦的尸体上发出来的,这种味道让我反胃。
地板上还积着薄薄的一层水,上面漂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碎屑。刚才的火势虽然不大,但是屋里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墙壁也有一大片被火和烟烧熏成了黑色。床铺对面的那把椅子倒在地板上,原本应该放在桌上的林童的书包也掉落在椅子旁,可能是在救火的过程中不知被谁从桌子上给碰了下来。
齐思贤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看,不多会儿就转过脸对我们说“书包好像有人翻过。”
“应该是他自己翻的吧,可能是找过手机充电器。昨天我看他在来的车上一直玩手机游戏,昨晚我和小裴扶他上床的时候,也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放着正在充电的手机电池。”我说出了自己看法。
“但是……”齐思贤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对我说,“你看,这条牛仔裤的裤兜都翻出来了,这会是他自己做的吗?就算我们假设林童平时生活邋遢,但也不至于把带来的换洗用的衣服叠都不叠一下就胡乱塞进书包吧。”
齐思贤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昨晚或者具体地说是在房间失火之前来到过林童的房间,还把他的私人物品都翻了一遍,那么这个趁林童酒醉而来到他房间的人是谁?这个人又进来找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个闯入者放火杀了林童?
床已经烧黑了,可依稀能看到上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同样被火烧得黑黑的人。
也许我形容得可能不太恰当,不过我曾经见过同样被火烧得有如焦炭的尸体。可那也只是小时候和我的舅舅打猎时打到的麻雀,把那些麻雀扔到烧火的炉灶里,等到烤熟了再拿出来就好像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的样子,身上黑黑的、光秃秃的。
想到把这两者对比一下,再想到自己曾经还不止一次地回味火烤麻雀的鲜嫩味道,顿时又是一股酸水从肠胃泛了上来,就连眼泪都反出来了。
于文鹏也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眯着那双小眼睛,好像是眯着的吧,不知道他在此刻想些什么。
不过齐思贤倒是胆子大得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他曾经接触过这类事情吗?还是单纯地对推理小说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一个普通的学生能有这样过人的胆量可不多见啊。
这个被烧死的人应该就是林童吧,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上喝酒聊天的大活人,现在不过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死尸,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而无法辨认的尸体,换了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不会好受。
昨天我和小裴架着林童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在床上,我怕他喝醉酒影响正常呼吸,特意让他仰躺在床上,可现在林童的尸体是向左侧卧在床上,从表面上看林童是在睡眠中被火烧死的,因为他依然是躺在床上,没有因为着火而挣扎的姿态和迹象,那姿态显得非常的安适。
我之所以敢肯定林童没有挣扎过,是因为一个正常人如果被火烧到的话,至少也会从床上跳下来,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可林童的尸体并没有这样的迹象。
而且如果林童的睡姿由原先的仰卧变成了后来的侧卧,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