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抓住他!”
约莫两百米外,一个身穿灰色长裙,头发齐腰的女人正低着头,逆向人群,快步天心城城门走去,听到背后有人叫喊,连忙加快脚步,那裙子竟被撑破,露出条长满黑猫的腿。
张铭转向身后,对两名骑兵使了个眼色,骑兵大喝一声,扬鞭策马向长裙男子追去。
那男人听见马蹄声立即加快速度往前奔跑,跑了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只听见后面有人大喊让他站住。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跑不脱,他忽然转身,对着后面追来的骑兵便连开数枪,此时双方距离已经不到十米,砰一声响,冲在前面的骑兵躲闪不及应声倒地。
“妈了巴子,想抓老子,没门!”
话未落音,一道黑影快速从后面飞来,一根三斤重的铁骨朵重重砸在逃跑者小腿上,金斯宁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被打断的小腿痛苦哀嚎。
“妈了巴子,你这狗·日的。”
金斯宁强忍住小腿痛疼,用左手颤巍巍举起手枪,还没开始瞄准,索命一般的战马已经来到他面前,骑兵大吼一声,马鞭呼啸而至,金斯宁左手一阵剧痛,眼前血肉横飞,手枪跟着几滴鲜血飞向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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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景炎皇帝召见首相张廷玉、大学士年羹尧、财政大臣岳钟琪等人。
君臣寒暄几句后,刘帆开门见山道:
“大齐乃法制国家,不是野蛮国度,没有阴谋政治,不能因为犯人是反对派头目就将其无故处死,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公报私仇,会玷污皇室的名声,影响我国声誉!朕做事是有底线的。还是按照法律来给他量刑吧。”
须发皆白的年羹尧颤巍巍道:“陛下,此言差矣,若是搁在四十年前,此贼须在菜市口凌迟处死,天心城百姓争相啖其肉不可!”
刘帆不悦道:“那是从前,朕说的是现在!”
张廷玉接过话头,忧心忡忡道:“有底线固然是好,可是那贼人恐没有底线,陛下不见太祖朝杜度之事乎?难道陛下要重蹈太祖皇帝覆辙?”
景炎皇帝的思绪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刘帆和他的祖辈一样,性格中富含宽容的成分,无论是对任何人,宽容都是刘氏的第一反应。
皇帝喃喃道:“杜度····”
张廷玉咳嗽一声:“当年太祖皇帝剪灭群雄,扫穴犁庭,攻占赫图阿拉,击杀奴酋黄台吉,建州贝勒杜度臣服,遂饶他不死,不想数年之后此贼竟再次背叛,后来太祖损兵折将才将其剪灭,教训不可谓不深····”
刘帆沉默不语。
杜度的故事他当然听说过,算起来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年羹尧道:“宜将剩勇追穷寇,斩草务必除根,陛下不可姑息。”
“只是英国方面不太好看····”
刘帆欲言又止,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斩草除根向来不是皇帝的风格。
更重要的是,英国方面对天心城暴乱颇为关注,老乔治不止一次提醒大齐皇帝,要保障国民的基本权益。
皇帝转身对威信公岳钟琪道:“岳大人对此事如何评论?”
岳钟琪没有立即回答皇帝问话,而是向皇帝禀报了近日发生在伦敦的新闻。
“陛下,英国人对大齐工厂进行指责,态度很是强硬。”
刘帆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岳钟琪禀告的事情和今日议题有什么联系。
“陛下在利物浦的一座宝驴马车制造厂,最近被英国人制裁了,罚款一百万齐国币!”
“制裁?罚款?”刘帆满脸诧异。
“是的,陛下。”岳钟琪小心翼翼道。
“英国工会说我们的宝驴虐待工人,违法了他们的法律。”
刘帆这才知道,那些在利物浦工作的大齐工人,每日须劳作十八个小时,超过三十人共住一个房间,冬天没有取暖设施,没有足够的肉食,没有足够的棉被,工作时连手套都没有,很多人手上长了冻疮像烂红薯····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的工资还被齐国工厂主拖欠。
刘帆不屑道:“这种事情,让外务部去处理即可。”
“陛下稍安勿躁,臣还有话说。”
皇帝的财务大臣,这位岳飞直系后代擅长的并不是披坚执锐沙场征战,而是为景炎皇帝提供最有价值的财政建议。
“说。”
“陛下,大齐需要向不列颠人让步,如果您还在意欧洲市场的话。”
“陛下请看,这是近二十年宝驴牌马车在海外的销售情况。”
刘帆略带不满道:“这和今日议题有什么联系?”
“陛下请看完再说。”
刘帆忍住怒火,接过岳钟琪递来的厚厚一大叠销售报告,一边耐心听取财政大臣汇报。
“陛下请看,景炎十一年也就是去年,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