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溥心也如是,他一日日寻找自己是谁,寻找自己丢了的心,也未有一刻放弃自己的良知,用思辨的思维冷静看待自身处境,思考别人安给他的身份,编织出的所谓‘过往’,安排他做的事,是真还是假,是对还是错,那些递往边关安将军处的信,每一封,都是他在巨大压力之下作出的抉择。
他忘了前尘,忘了自己是谁,仍然知道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还好北镇抚司查过这个案子,注意到了这个人,指挥使亲自写信去往边关了解,一点点理顺了线,寻到了这个人。
三皇子更觉难以置信“我给他下的药,解毒方法连我自己都忘了,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给他下‘尘缘断’,就没想过让他恢复,想起过往,药引自然是越多越好,越丰富越难寻越好,”叶白汀道,“我们也不必猜你的心思,因为没有用,我们只需要知道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手边都有什么可以即时利用的药材和吃食就好,多试几次,自然会有好结果。”
三皇子要气疯了“你们早就勾搭上了,你们引诱他,他背叛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白汀又道“你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不怕指挥使和我姐夫追过来,是在等待什么?援兵?瓦剌组织?”
三皇子一僵,他怎么又知道了!
叶白汀笑“这个决定实在不怎么聪明。你可知道,上次花船夜事,我们知道被瓦剌人算计了一把的时候,是怎么回敬他们的么?”
“怎么对付?八王子已经回瓦剌了,你们还能怎么对付!”
“如果你亲自去过边关,知道‘安将军’三个字对边境来说意味着什么,就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叶白汀微微侧身,靠他更近,“八王子想什么时间过去,怎么过去,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你们把他……”
“他现在的确已经回到了瓦剌,不过在两国边境的时候,不小心遭到了来自他九王叔的算计,现在身有余毒,苟延残喘,能活几年都不一定呢,自保尚且不及,哪还能顾得了你?”
叶白汀眼底盛着月光,光芒锐利“商行,乌香,朝堂根底,私兵,水军,瓦剌,你所有倚仗的力量,盟友,都没有了,放弃吧,你赢不了。”
三皇子当然不肯认输,磨着牙“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所有?我还有人!”
“江汲洪,是么?”叶白汀叹了声,“今晚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出现,他在哪里,就不怕你出事?”
“你给我闭嘴!”
眼看远处骑马的身影再次出现,三皇子再次带着叶白汀往前“我会让你知道,我才该是天下的赢家,我不可能输,不可能!”
“你……”
“你再说一个字,杀了你哦。”
这一次,三皇子没有走太远,他带着叶白汀,最后来到的是一处花船。
可能是为了应中秋节景,花船装扮的很漂亮,全身花朵用了大量的芙蓉牡丹,浅纱飘荡,看起来很漂亮,可惜就是太过安静,安静到死寂,里面没有人,也没有声音。
三皇子拉着叶白汀,一路沿着船梯,走到最高的船顶,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下方“我看谁敢动!你们胆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叶白汀颈间划出一道微细血线,没有很多血液溢出,伤不重,可伤口衬着他的肤色,视觉尤为吓人。
有血腥味随着夜风,在前方慢慢飘过。
仇疑青和石州已经赶到船下,锦衣卫们也是,和一众黑衣人一路缠斗,到了这里,双方战为泾渭分明,黑衣人站在船前,锦衣卫们和他们对峙。
“汪——呜汪——汪汪!”
“咴——”
不仅有人的刀兵鸣叫,狗和马都焦躁的站在船下,一个一比一个着急。
这一刻无比漫长,所有人的心高高吊起,精神绷的很紧。
仇疑青挽弓指着三皇子,眉目冷冽“放、开、他!”
从声音里,就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三皇子被取悦了“我就不放,你待如何?”他还阴了眼,匕首抵的更近,命令仇疑青,“你把弓箭扔了,立、刻,马、上!”
叶白汀视线滑过前方,明明身处最危险的地方,他却笑了,神情放松又从容。
“你又在笑什么!”
三皇子感觉这个笑容太诡异,太奇怪了,今晚好像从被他掳走,叶白汀就一直在笑,他很不理解,明明被人控制着性命不是么?为什么可以这么洒脱?
叶白汀微微阖眸“你知道么,每个母亲都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的,因为她们看着孩子出生,知道这是自己的骨血,父亲却不一定。”
三皇子一怔。
叶白汀“宠妃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