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夜,秦瞻晦暗眼底仍有余恨,“建兰被公主瞧见,她自是大怒,我劝了一夜,但几日她身体不适,折腾了半夜,第日天亮才歇下,看着公主睡颜,我只觉与赵烨起争端之事,不该由她一个女子去做,应该我自己去说个明白。”
“因此,日夜宴临近,公主梳妆打扮之时,我听小厮说赵烨派了人去送礼物,院中无人,便寻了个借口出门去见赵烨——”
“我与赵烨对峙,请他自重,时他快被立为储君,我警告他,若他不悔改,先帝绝不会立一个品行如此不端皇子做太子,后来……我只记得他毫无惧怕,仍以言辞羞辱我,我彼时大怒,后来发了什么,我便记不清了……”
“等我清醒过来,便见赵烨倒在血泊之中,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我时分害怕,即便喊了人来救他,按他脾『性』,他也不会轻饶了我,加上他身份尊贵,说不定还牵连公主和秦氏,于是我……想出了一个计策。”
傅玦心底久违地出怒意,“你决定将他死嫁祸与人。”
秦瞻深切地看向傅玦,似乎想透过他,看年宁家个年幼世子,“起初,我只是想放一把火毁尸灭迹,可我道,皇子之死震动朝野,先帝和太后,必定会全力彻查,与其留下查自己身上可能,不如找一个完替罪之人。”
“徐闻璋是我父亲门,但我父亲不喜武将,对他扶持并不多,相反,是我帮了他许多,我令澄心去找徐闻璋,徐闻璋底是武人,他极快地帮我想了如何往陆氏身上引,桐油本就是驻军之物,陆氏军中蒙汗『药』是稀贵之物,徐闻璋在兵部差之时,曾自己偷偷囤积过,后来带兵办差,总随身带着这些以备万一。”
秦瞻深吸口气,“我吩咐澄心去厨房下蒙汗『药』,又用桐油和棉引线做了简单机关,怕火势不起,还交代了澄心在不远处守着,后便如常回去陪公主赴宴,我们了玉茗殿没多久,赵烨长风阁便起了大火,时我便道,事情成了。”
“做了第一步,便有后一步,起火之后,果然查了陆氏身上,我怕陆氏行凶动机不足,见先帝派人回宫彻查,便让周全福带了一封信回去,周全福年因公主被太后看重,但你们不,在之前,周全福便受过公主恩泽,他做小太监之时惹怒了赵烨,是公主求情,才令他免于惩罚,因此他愿意听我命令。”
说至此,秦瞻度看向傅玦,“后来……后来不怎么,宁家和卫家也卷入其中,朝野动『荡』,党派倾轧,已非我一人之力可为,先帝年快刀斩『乱』麻,令三法司半月之内便定了罪责,局势发展令我大为震骇,但事已至此与我无关,我自无需去做什么,这一切,我猜,和太后娘娘多有关系——”
秦瞻说分详细,建章帝一听蹙眉,“与太后有关?”
秦瞻继续道“后来三法司多有屈打成招之嫌,卫家和宁家,也因此被定罪,还有其他人证物证,也颇有疑窦,除了太后娘娘,我想不出谁有如此大权力,或许,连先帝也是默许。”
“你放肆!”建章帝低喝一声,“事如今,你竟敢污先帝英名?”
秦瞻面上闪过一抹嘲弄,也不多言,孙律这时又问“你说皇子倒在血泊之中,你是用什么伤了他?”
秦瞻摇头,“我忘记了,我应与他动过手,屋子里『乱』成一团,许多摆件都掉在地上,我只看他身下大滩大滩血迹,慌『乱』之下,只想毁尸灭迹,根本没有分辨底是何物伤了他。”
秦瞻若是未患癔症,此言自不能信,可片刻前众人才眼睁睁地看他发病,便也晓他真是记不得发病时情状,孙律眼底虽尚有疑问,却并未问,只是道“吕嫣和齐明棠呢?”
秦瞻敛眸,“我已记不得水阁之事,但从吕嫣所言,也晓发了何事,这些年拱卫司一直在追查逃犯,吕嫣若将瑶华之『乱』真相道出,便是石破天惊,我只有先稳住她,每次入宫我和长公主皆是行,并无机会与她商讨,这才有上林苑会面,可我没想,夜会被齐明棠撞见——”
“我在望月楼三楼等着吕嫣,亲眼见齐明棠一齐跟来,时没法子,我只好躲去了楼,可不想齐明棠和吕嫣了争执,吕嫣将齐明棠推下了楼,既然事情闹大,齐明棠自然必死无疑,后来是我寻了林中『乱』石,灭了齐明棠之口。”
秦瞻说起这些,语声平静之中带着轻颤,似乎本是不忍,孙律又道“后来你觉得吕嫣不可靠,于是想用年赵烨死法毁尸灭迹?”
秦瞻了头,“我救了谢南柯母子,多年来从未亏待他们,谢南柯视我为大恩人,愿为我鞍前马后,让别人动手我也放心不下,因此令他前去,我与吕嫣相约在水月轩见面,她时已经被定为前去西凉人选,正是自得之时,谢南柯动手并不难。”
秦瞻悉数认下,说完这一切,他望着眼前地砖微微出神,像失了魂魄一般,很快他又哑声道“澄心他们几个,确死于我手,他们算是忠心耿耿,但人若犯了错,心虚之下,总会出无边猜忌,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令人放心。”
傅玦此时道“你做了这般多恶事,长公主为何毫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