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面对霍侍郎的质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一步步的靠近霍侍郎,握着剑的手青筋凸起。
林如海已经站了起来, 身旁朝中长官也多有起身的, 都防备着太子恼羞成怒,对霍侍郎要做什么。
忠诚郡王急着在忠勇亲王耳边解释数句,忠勇亲王上前挡住太子的去路“太子为何不答这霍侍郎的话,你心虚了?”
太子抬剑指着忠勇亲王的胸口“给孤让开!”
忠勇亲王皱眉。
“太子殿下若不心虚, 霍侍郎的话您答不出来也就罢了,为何不等二皇嫂说完前情后事再发作?”忠勇亲王身后, 忠诚郡王慢悠悠道,“您现在急着杀霍侍郎灭口, 只会让臣弟和众位大人都觉得您心内有鬼。”
“还是说——”忠诚郡王话里带了三分笑,“太子殿下决定不装了,这便要起事, 将知晓此事的人屠尽,您就能稳坐皇位?”
贾瑚抬手, 在殿内的一千五百京营将士迅速往含元殿中央靠近。
“您便不想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如何……”忠诚郡王没把这句话说完,但他知道太子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 亲眼看着太子是如何从春风得意到节节败退的。
他知道太子对皇位的执念有多深——比他更深几倍。
只要有半分能堂堂正正登位的可能——虽然依他看这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太子都不会放弃的。
果然, 忠诚郡王看着太子转动身体。他手中的剑尖指向了忠勇亲王妃。
“说!给孤速速把事说完!父皇在此,若有半句不实,你知道……”
忠勇亲王妃毫不在意太子手中的剑,仍是用一开始沉静的语气,说“妾身身为亲王妃,尚不敢违拗皇后娘娘, 何况陈淑人只是三品淑人,皇后娘娘又拿霍大人和霍家说话,陈淑人只得饮酒以证清白。”
虽得过忠勇亲王妃的话,知道陈淑人无事,可听到此处,豆大的汗珠还是从霍侍郎额头滴下。
“妾身本以为陈淑人要因替妾身鸣不平受此无妄之灾,可靖宁县主忽奔上前去,控制住了太子妃娘娘,又不知何处射·出·了几支箭,若非靖宁县主躲避及时,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忠勇亲王妃仿佛不知她说出的话在殿内又引起了多少议论,“靖宁县主身边所带服侍之人是圣上所赐习武先生,妾身是后来才得知这位习武先生是仪鸾卫出身。”
王熙鸾此时接了一句话“圣上早知太子殿下有谋反之意,家父不放心我独自入宫,命我带上慧先生。我能在凤藻宫侥幸逃得一条命,都是有慧先生拼死护我。”
忠勇亲王妃略顿,待王熙鸾说完,接着道“那时的场景妾身也记不大清了。藏在暗处的人不知朝靖宁县主和太子妃射·了几轮的箭,诰命夫人们多有受伤的,伤得最严重的是保龄侯夫人,被射·穿了手臂。妾身随靖宁县主离开凤藻宫之前,保龄侯夫人还尚在昏迷中。是那位仪鸾卫出身的慧先生制伏了皇后,满宫女眷才得了一条生路。”
“皇后意图谋反,处理叛逆是仪鸾卫职责所在。”慧露道。
“后来,妾身只看见太子妃娘娘一声令下,凤藻宫暗处有打斗声音,还有尸首不断从上房落下。太子妃娘娘又从靖宁县主手中拿了把刀,将皇后娘娘给……”忠勇亲王妃略去几个字,“跟着便是禁卫军和仪鸾卫到了凤藻宫……”
“查出戚贵妃和忠诚郡王妃身边的女官内侍里也有刺客。”她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忠诚郡王恨不能杀她而后快的话。
含元殿内一片死寂。
“李氏!你知不知道你都在说什么!”
忠勇亲王喘·着·粗·气往前走,被贾瑚带京营将士持刀拦住。
“妾身知道,妾身所言没有半句虚假。”忠勇亲王妃的语气不再那么平静,她站起来,站直身体,目光直迎着忠勇亲王圆睁的眼睛,“诸位王爷侯伯大人在此,忠勇亲王和忠诚郡王勾结,两人早知太子有谋反之心,忠诚郡王勾结宫中禁卫,意图能得渔翁之利!妾身若有半句虚言,叫妾身今日身死,死后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你……李氏,你疯了!”忠勇亲王手中无兵刃,越不过贾瑚,对忠勇亲王妃怒喝。
“妾身没疯!妾身不过是不想让乱臣贼子当道!”忠勇亲王妃大声道,“王爷在外的事从来不和妾身商议,一旦有事只命妾身照做。出嫁从夫,别的事妾身一概照办,可让妾身随戚贵妃和忠诚郡王妃伺机谋反的事,妾身不能做!妾身不知王爷为何要同忠诚郡王勾结谋反,也不知从何劝起,可妾身最后请王爷细想,若忠诚郡王真与王爷是一条心,为何在凤藻宫里,皇后娘娘赐给妾身酒,戚贵妃娘娘和忠诚郡王妃不替妾身说几句话,却是陈淑人开口救了妾身这条命!”
她看向众臣“陈淑人说,苍天在上,乾坤朗朗,她一生从未做过愧对良心之事,公道自在人心,会有人还她一个清白。妾身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