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整整十一间的大殿内寂静无声。
太子眼中的怨毒已从王熙鸾身上移到了忠勇亲王妃身上。
“皇后娘娘却不直言为何不令宫宴结束,却反问忠诚郡王妃是否不愿意多陪长辈,还问诸位诰命夫人是否不愿多留在宫里一时。”忠勇亲王妃语气平静,表情严肃,说出的话不自觉便令人信服。
她继续道“忠诚郡王妃忙辩解是怕小人嘴碎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忽动了大怒,冷笑称只要忠诚郡王和王妃不说闲话,娘娘便会无事。随后,皇后娘娘着人端上一杯酒赐予妾身,又问妾身如何看待当时的情景。”
王熙鸾越听越放下心,忠勇亲王妃的话句句是事实不假,但一件事有许多种说法,忠勇亲王妃在把事情向着她想要的方向引导。
太子、忠勇亲王、忠诚郡王三人之间暗流涌动,若不是太子这个大敌就在眼前,只怕忠勇亲王和忠诚郡王已经快翻脸了。
再继续下去,忠勇亲王妃话里带了些许疑惑“妾身当时十分不解,妾并未说出半个字,皇后娘娘却将酒赐给妾身。母后所赐,妾身不该辞,也不敢辞,只得端起来。”
“你个蠢货!她给你毒酒你就要喝?!”忠勇亲王一脚踢开忠诚郡王抱着他大腿的手,喝问忠勇亲王妃。
忠诚郡王表情扭曲,忍了又忍才没反打回去,也没就这么放任忠勇亲王乱来。
他站起来死死抱住忠勇亲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就在他耳边低声喝止“二哥,二嫂在说皇后和太子的事!你先听完!二嫂现好好儿的在那里,必然是没喝那毒酒!”
殿内安静,几人离得近,忠诚郡王怕忠勇亲王听不进去,情急之下声音没压太低,被太子听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没忍住叱问“什么毒酒!忠勇亲王妃没说是毒酒,你们就把脏水这么泼到母后身上,还懂不懂得为人臣子的本分!”
忠勇亲王自小专研习武,十几岁就在边关领军,一身力气不是忠诚郡王能比的。他发狠挣开忠诚郡王,冲到太子面前。
太子没料到忠勇亲王如此,被吓得退后两步,身旁的内侍忙护在他身边。
见了太子这等模样,忠勇亲王不屑冷笑“我呸!太子,你现在还说这话就不觉得脸红?你谋反篡位,皇后给她的不是毒酒,为什么到了时辰不许外眷出宫?看你吓得这个狗样,还太子,还污蔑,我对父皇本分,可不对你这乱臣贼子本分!不过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叛逆,你还以为她配得上当皇后!”
太子是除禁卫之外,唯一可以带兵器入殿的臣子,他被忠勇亲王这番话气得眼前发黑,手按在腰间佩剑上,拔剑砍了忠勇亲王的冲动在他心头翻涌。
忠勇亲王大笑“太子!你还算个人就拔剑砍了我!别有心无胆,让我笑话!”
忠诚郡王在忠勇亲王身后急得跺脚,又怕他去拉忠勇亲王被太子误伤,发急之间竟把目光投向王熙鸾,大声问“靖宁县主,人是你带来的,话没说完闹成这样,太子和忠勇亲王有所损伤,你如何当得起责任!”
他又转向忠勇亲王妃“二嫂,皇后娘娘赐你酒水,往后如何您倒是快些说啊!再不说清楚,二哥可是要有性命之危了!”
王熙鸾不答忠诚郡王的话,忠勇亲王妃平静道“殿内不宁,我便是说也无人听,何况王爷要如何,妾身一向管不得,也不敢管。”
她在满朝官员之前说出两人夫妻间事,气得忠勇亲王立刻就把注意从太子身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王熙鸾提刀挡在忠勇亲王妃前面,贾瑚也挪动了位置,正拦在忠勇亲王和王熙鸾中间,忠诚郡王便就势重把忠勇亲王拼命拽住。
太子把剑柄松开,心内不是没感到些许放松。
幸好没真对老二动手,不然……就更说不清了。
殿内外都是靖安伯和靖宁县主的人,他率先动手实是会让自己处于必败之地。
禁卫军的人怎么还没到!
太子阴沉着脸瞥了一眼贾瑚,心道若不是这含元殿内外有六千京营的人,他何需如此小心!
这老不死的,都死了还留人挡他的路!
母后也是……怎么千算万算,倒没把靖宁县主这个臭丫头算上?
还有朱氏……朱氏这个贱人!!
他定要把朱氏给千刀万剐!!!
太子已是出离愤怒,想到太子妃,忽有一股巨大的不安涌到他的心间。
只是还没等太子想清楚这股不安代表着什么,忠勇亲王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他只得听忠勇亲王妃道“妾身不敢违拗皇后娘娘,已要将酒饮下,这时刑部霍侍郎之妻陈淑人忽然上前,问皇后娘娘此等举动究竟是圣上之命,还是皇后娘娘自作主张。”
她说的这句话音还未落,殿内便是一阵哗然。被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看,年已五十有五的霍侍郎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但他的神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