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拍了王佩后背一巴掌“你老实点!”
王佩在紧张中笑了几声,命“快给大爷拿手炉!拿厚斗篷!”
产房内,杜云华捧着碗鸡汤面给柳如眉吃。妯娌两人隐约听得屋外王佩的笑声,柳如眉挑一筷子面咽下,皱了眉嗔道“我在这里难受,他倒是乐得很。”
柳如眉笑道“他们在外头吵闹,我说他们去。”
说罢,不待柳如眉说什么,她便把面放到丫头手里,披了斗篷出门,问
“大爷,你们兄弟说什么呢?弟妹才过了疼歇着,别吵着她了。”
王佩忙道“大嫂,是我怕大哥冷,让人给他拿手炉。我这就不说话了。”
他跟着便问“如眉她怎么样?”
杜云华看了眼王佑,见王佑乖乖从小厮手里接了手炉,方道“你别忙,这才开始,产婆和大夫都看了,你们也都听了,说弟妹这胎应能顺当。二弟就放宽心罢。”
王佑待杜云华说完,方笑道“才刚是我闹一闹他,奶奶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遭儿罢。”
杜云华摇头笑道“我不找你的麻烦就是了。”
被打了这一阵岔,王佩心内的紧张又缓和了好些。不一时,王熙鸾带着人来了,来了便对王佑王佩笑说“娘让我来这里坐镇,若有事,你们都得听我的,嫂子的安危最要紧,别的都不算什么。”
听见“若有事”,王佩先是浑身僵硬,后等王熙鸾说完,他缓了口气,立时道“正该如此!”
王熙鸾笑笑,往正屋内坐了,又道“三哥不在家,三嫂子不方便来,我请三嫂子和凤姐姐一同去毓英园陪妹妹们了。连玥姐儿也一同接去了,请大哥大嫂放心。外头天冷风大,我看一会子还要飘雪,二哥心里再急,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还请大哥看好二哥,让他隔半个时辰回屋里暖和一阵,喝杯热茶。”
王佑抱拳一礼,笑道“小的谨遵县主娘娘之命。”
他说完拍王佩“听到县主娘娘的吩咐没有?”
上有大哥大嫂不算,现还多了个县主妹妹压着,王佩被连压三重,心里反倒安定了。
等到第二日卯初,柳如眉平安生下一个重七斤二两的男孩儿。
王佩已经又哭又笑,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王佑帮他理些院子里的事儿。杜云华陪了柳如眉几乎一日夜,此时也不忙去歇,专待各处都全然无事再回去休息。
王熙鸾看院内各处井井有条,便亲往正院和王子腾温瑛报喜。
这孩子虽非长房长孙,却是王子腾的头一个孙子,在王子腾心内,这便是他
后继有人了,当即便命抬书来,他要给这孩子亲自取名。
温瑛却对王熙鸾嘱咐“你大嫂子守着你二嫂一天累了,我不叫她来,你去替我和她说,让她莫要心急子嗣。她和佑儿才二十出头,急什么?佑儿才好,实在不必急,我和老爷也不是那等催逼儿子媳妇要孙子的公婆。”
她问王子腾“老爷,您说是不是?”
王子腾清清嗓子“正是,鸾丫头,你去说,我和夫人都是这意思。”
王熙鸾笑道“那我这便去了。”
到得中午,王子腾终于给他的孙子取好了名字,叫王明安。
且未来王佑杜云华的长子名,王子腾也一并取好,就叫王明承。
还未有孕,便得知了将来儿子的名字,这事说来有些好笑,杜云华隐隐悬着的心却终于放下,好生歇了一日。
当晚,忠礼郡王妃诞下一女的消息传到定安侯府。
“忠礼郡王长子三岁,玥姐儿两岁,安哥儿和忠礼郡王这个女儿是同一日出生。”王子腾口中喃喃,“说起来,尚公主自然不如家里出个皇后的好。”
温瑛不由揪紧了心,问“你的意思是……”
王子腾点头“咱们玥姐儿说不定是有大福气的。”
温瑛叹道“虽说若能做得皇后,确实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可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比方鸾丫头,我甚至觉得她和瑚儿能这么一辈子,比咱们家出个皇后还强。”
“知道你心疼孩子,舍不得玥姐儿。”王子腾轻轻把她搂住,“你说起鸾丫头,可也正是鸾丫头那日的话提着我了。”
“她说什么了?”温瑛忙问。
温瑛急着问,王子腾却一时没答,半晌方长叹一声,道“圣上近年来如此行事,别说刚登基时的意气风发运筹帷幄,便是连十年前都不如……简直是……胡来。”
十年前,正是王子腾出孝起复,渐得圣上信重的那段日子。
“瑚小子也偶然说起过,荣国公府里史太君近些年越发看晚辈心软,理起内宅的事也不如从前爽利。”王子腾声
音低沉,“可见人上了年岁,就是会糊涂。”
他再叹一声“瑛儿,你我离圣上和史太君的年岁也只有十几年了。”
温瑛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