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鸾迎上去,还没行几步,就被笼罩在了贾瑚投下的阴影里。
贾瑚伸手就想抱她,但最后只把手扶在她肩膀上。王熙鸾能感受到他的手微微用力,抓得她的肩膀一片酥麻。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上,让她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得越来越快。
王熙鸾再看不到别的,只能看见他一双墨色的眼睛似乎要把她吸进去了似的。
她努力克制着想要投到贾瑚怀里的想法,但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更靠近他。她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动作给了贾瑚多大的困扰。
王熙鸾穿着银红的长袄,翡翠色的裙子,冬日的衣裳裹得严密,把她雪白的颈项包到了将近下巴处,只微微露出了一点儿肌肤。就是这微微露出来的半分柔白,让贾瑚略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绫罗锦绣包裹着她豆蔻年华的身体,她已经长大了,身量和成人一样高,乌鬒鬒的发上只挂了一只碧玉牡丹花簪就能让他浮想联翩。
他只能把视线投在她脸上,她的脸红润润的,眉眼含春,嘴唇微微张着。
他口干舌燥。
偏偏她还要靠近。
贾瑚喉结滚动,才用极大的意志力想让手离开王熙鸾的肩膀,怀里就被塞进来一个东西。
他下意识接
过,低头一看,是个手炉。
王熙鸾后退两步,对他抿出一个笑“你冷不冷?”
贾瑚淡淡呼出一口气,对她也一笑“还好。”
离远了看,她肩膀比旁边丫头略显得细窄,纵然生得再明媚动人,也还小呢。
或许岳父岳母大人决定让他和鸾鸾晚两年成婚是对的。
不然按照原本说定的,明年就成婚,他……也太折磨了。
贾瑚一只手捧住手炉,另一只手单手自己解了斗篷递到嬷嬷手里,走到王熙鸾身边,和她一起进了东侧间里。
琼玉和白鹭都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服侍。
才刚靖安伯看县主的眼神热烈滚烫……像是想一口吞了县主似的。
“陈司药怎么说?可要紧不要紧?”两人分主宾在炕上坐了,王熙鸾看向贾瑚的腹部。
“不要紧,你放心,岳父大人有分寸。”说起自己被打,贾瑚却还是笑着的,看得服侍的人又是发愣,又是替王熙鸾高兴。
王熙鸾却高兴不起来“少说这些了,不是爹觉得过了头,才不会让你过来呢。”
她直接问琼瑶“你说,陈司药是怎么说的?”
琼瑶看一眼贾瑚,跟着就是一个哆嗦,但县主有问,不说又不行,便只好附在县主耳边“陈司药说伯爷被打这几下不轻,有些内伤,须得好生将养十天半个月,才……”
王熙鸾登时怒道“爹爹怎么这样,也太过了些!”
琼瑶又感觉到靖安伯的目光森森在她身上走过,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伯爷,我可没答应你不告诉县主……
“你这么看我的人做什么?”王熙鸾跟着就瞪贾瑚,又对琼瑶道,“你别怕,我看他敢拿你怎么着!”
贾瑚立时没了脾气“不敢,不敢,才刚多谢杭嬷嬷引路了。”琼瑶姓杭。
被尊称为嬷嬷的琼瑶也连道不敢。
王熙鸾又问“可开了药了?”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也不和贾瑚多说什么——这么多人围着呢,有话也不好说,便命摆饭,让贾瑚赶紧吃了饭把药吃
了。
她上次给贾瑚的药里有几颗养伤药,贾瑚今日受的伤不必真养十天半个月,服下一颗就能好全。
但她还是气,爹下手也忒狠了,她一定得问问爹是为什么!
爹一向满意贾瑚,便舍不得他,有丈人看女婿素来的不顺眼,也不至于如此狠手,更何况爹也该顾着她,她便不心疼?
是啊,爹应该都想到了才是。
饭桌上是养胃的汤羹小菜,两人不一时便用完了饭。自有人把熬好的药给贾瑚端过来。
王熙鸾抿唇看向贾瑚,眼泪说话就掉了下来“瑚大哥哥,爹爹这样也太过了!便不顾着别的,爹爹怎么就不想想我呢?你现在这样,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看见王熙鸾掉眼泪,贾瑚吓得连药碗都拿不稳了,随便一搁也不知洒了多少,霍然站起来就来至王熙鸾身边,拿了帕子要给她擦泪。
王熙鸾泪眼朦胧的看他一眼。
贾瑚递帕子的手顿在半空。
“毕竟是岳父大人……”把帕子放在王熙鸾手里,他声音带了几分沉重和怨气,“有你,我不在乎,鸾鸾。”
王熙鸾以帕掩面,声音呜咽“瑚大哥哥,是我……”
贾瑚伸手揽住王熙鸾,王熙鸾就势往贾瑚怀里一靠。
两人有一瞬间都忘了演戏。
不知是被王熙鸾哭得吓着了,还是被贾瑚抱王熙鸾的动作惊着了,屋内没有一丝声音。
让外头的靴子声越发清晰。
半是做戏半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