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晕乎乎趴在冰凉的地上,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惊醒,一骨碌爬起来。
电话是旭阳打来的,她问我啥时候回去,我应了一声告诉她后天回去,因为明晚就是我母亲的头七回魂。
挂了电话,才被电话上的血渍吓住,继而看到满手都是血,还看到表哥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而我手上不知道沾了一大把滑腻腻的血。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地上还倒伏着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只是她穿的衣服咋那么熟悉?而且在这个女人的身体下,是一滩血——
表哥,表哥咋回事?我大叫,摇动表哥。
表哥睡眼惺忪的样子睁开眼,直愣愣的盯着我说:啥事?
我抬手一指:你看。
表哥慢悠悠的转头看,一下子惊醒,惊恐万状的表情:咋啦,你杀人了!
怎么可能,我没有杀人——边解释,边甩手。
表哥一步步走向倒伏在地的人。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响,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表哥靠近了倒伏的女人,颤抖中伸手去掀开覆盖在女人面部的发丝,不由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也看见了,倒伏在地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亲自开车送回家去的周燕。
周燕死了。
面部,胸口部位,还有腿部,被刀砍。血流满地,看着无比血腥。
而我双手染血。自然就被表哥认定,人是我杀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表哥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胆小怕事,怎么可能杀人。
表哥战战兢兢地蹲下,双手捧头,痛苦万分的说:陆朗,你怎么能下此狠手,她,可是你的嫂子。
表哥,这事蹊跷,别操之过急下断论,你还记得昨晚我们俩一起喝酒,完事没有谁进来吧?她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这件事要问你自己。表哥说话,虎视眈眈捏紧拳头,一步步逼来。
我吓住,真的,自己也被双手的血吓得魂不附体。要是我没有杀周燕,这血怎么来的?
还有就是,我很清楚的记得,周燕是被我送回去的。
可是她怎么会被杀死在表哥的新房里?
看表哥逼近,我是真的无语了,边退边摆手解释说:表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别认定人是我杀的好吧?你别冲动哦我说话,边后退边回身想开门离开。
表哥却在这时,一改之前的凶狠样,很无奈的表情说:唉,事情已经发生,陆朗,这件事你说咋办?
我也不知道。此刻我的嘴巴因为紧张发干,吓得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又惊又惧。浑身颤栗,双腿就像筛糠一样,无法控制哆嗦起来。
好吧,周燕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该死我看表哥面部的表情,从没有现在这么狰狞可怖,他是咬紧牙齿说出来这些话,然后发狠的瞪眼道:陆朗咱还是兄弟,婆娘算啥,死了就死了,只要你以后记住哥哥我的好,这件事我就替你隐瞒,现在咱两个把人弄去埋了。
周燕是表哥的心上人。他是绝壁不会杀她的,但也不是我杀的吧!现在我自己对自己都糊涂了,手上的血特别刺眼,要是我真的成为杀人犯,这辈子就真的玩完了。
周燕死了,表哥是最心痛的人。他能顾全大局,照顾我,隐瞒这件事,我很是感激他。
虽然暂时不清楚这个周燕死于哪一种原因,谁人之手,但我真的不要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既然表哥建议把人埋了,那我无异议。
深夜,我跟表哥用麻布口袋,把死翘翘的周燕塞进去。
本来我是要跟表哥一起抬出去的,可能是他看我太过紧张,吓得双腿抖个不停,就独自扛的,把死人用麻布口袋扛了出去。
表哥去埋死人,我留在屋里清理血迹。
那血红艳艳的,粘稠,十分难清理。
我相信,这就是周燕的血,想起下午跟她一起说的话,想到送她回去的情景,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不可思议,太诡异了。
一大盆清水,被血染红,看着红艳艳的血水,我胃里一阵翻腾特别想吐。
我的手,用肥皂,清洁剂,来来回~回清洗了十几遍,确定没有血腥味,没有血渍留下,才稍稍松口气。
接下来,就是思考以后的问题。
现在我有把柄在表哥手里,虽然确信他不会以此来要挟讹诈我,但我这心里就是踏实。
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道理,就小学生也懂得起。
所以我觉得自己的命,现在不是自己的,而是表哥的。
垂头丧气的坐在屋里,脑子里无法抹除周燕生前活蹦乱跳的样子。
天啊,我到底怎么回事,一桩又一桩的倒霉事,不偏不倚,砸得特别精准,砸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