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紫涵迈步向前走去,她停在房间正中,抬手挡在眼前,盖住了眼睑上面一半的视线,观察起地面那座雕塑。
黑袍石塑盘膝坐在房屋里侧的一座石台之上。看上去竟然并不觉得陌生。
只见他的一只手,直握着一柄黑色权杖。另外一只手则掐着奇怪的手印。
那件连帽的披风是暗红色,尽管在光线较暗的黑夜中,仍然能够感觉到那妖艳的色泽闪着诡异的光芒。
银色面具遮挡着面庞,下颌处露着白皙的皮肤。
再看那权杖,镂空雕花的杖头似是一朵空灵的云彩,一处花纹缝隙间还镶嵌着一直玉石小碗。
仔细观看,那碗中好像有油乎乎的液体流出,甚至裹满了权杖,浸润了那只握持的手臂。
苏阳走过去,用手触了触那人外衣,说道:石头做的,大家不用担心。
接着,他就开始观看桌案以及书架上面的物品。那里有相对完整的龟壳,也有字迹模糊的竹简。
陆紫涵远远端详,那长袍和面具都让她想起了洞中所见的伤人魔鬼,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桌案旁,苏阳说道:这里的文字记载,始于夏、止于商,时间横跨了五百余年。没有之后的记录。
时间倒是差不多。陆紫涵轻声说道,回忆着过往经历。
巫依族的纪年法只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但他们的时间与现实中有着五倍左右的差距。想来,这里就是他们族民存在的开始吧。
慕国的记录,这里有吗?陆紫涵问道,快步走到了书架前。
苏阳摇了摇头,一指桌案回道:那边没有。这里的字,看不懂。
陆紫涵拿起一块石片,上面清晰地雕刻着不少字。不过很可惜,又是那种看不懂的符号。
难怪苏阳说看不懂。
但记忆中,他也不是完全不懂。
困城之山中的黑衣人已经解读出部分文字,他当时应该也学了不少。只是现在,他的记忆几乎就是零。
怎么会清除得这么干净?
思虑一番之后,她又看向凌宇杉,问道:这种文字你还有印象吗?能认出来几个?
凌宇杉端详了一阵那块石片,猜测说:这像是一份投名状啊,承诺力保…
他迟疑一下,指着其中一个字问道,这是凌霄的霄字吧?力保这个族氏四方太平。落款是,右翼祀长。
右翼王?陆紫涵面色一惊,立即转头看向中间那座石塑,疑问道:
是白沙镇,那位婆婆口中说的右翼王吗?难道就是他?
凌宇杉轻轻摇了摇头,也许是吧,字又认不全,不好确认。
不过无论怎样,我看他们就是互相厮杀,最终全部陨落于史册之外,真是可惜啊!
他说话时,那尊端坐于石台之上的雕塑,在隐隐蓝光的映射之下散发出来微薄的寒雾。
陆紫涵闻听,立即纠正道:不是互相厮杀,是入侵、入侵啊!
凌宇杉无奈地放下石片,好吧,入侵。可是,证据呢?其它的,我是解读不出来了。
当然有证据,我现在就给你找证据。陆紫涵说着,目光移到了那雕塑的胳膊上。
她很好奇,石塑为什么会冒出寒气,难道是冷热相遇出现了反应?
刚好应该摸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
见她伸手直奔那只握着权杖的手臂,凌宇杉急忙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寻问道:
小心一点儿,那种不明液体,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别打翻了。
陆紫涵的手指去意已决,淡淡地说道:怕什么,总不至于是尸油?
凌宇杉坚决地移开了她的手指,推她向石架走去,耐心劝道:
那可说不准,这里的事情都很离奇。不如,继续翻看那些石片吧。
放心,尸油不会逆流而上的。不想,陆紫涵倏地转身,手臂在他的掌中滑脱,一转身就回到了石塑旁。
只见她抬起手来,玉指轻落,一下子就按在那人的手背上。
一瞬间,湿润且有弹性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这让陆紫涵万分惊诧,‘竟然有弹性,不是石塑啊!’
惊魂未定,一股巨大的思维浪潮就冲进了脑海,撞得她头痛欲裂,整个人都向一旁跌去,扬手挥在了权杖之上。
见她忽然之间人仰马翻,旁边的凌宇杉被吓了一跳,急忙抬手去抓她,还有那柄权杖。
顷刻间,权杖被凌宇杉扶住了,陆紫涵却是滑倒在了地上。嵌在权杖上面的石碗不巧被陆紫涵的手掌给打飞了,飞起之后撞在了凌宇杉的肩头。
凌宇杉抓着陆紫涵的手没敢放松,眼看着那只石碗散落出的液体弄了自己一身,又跌在脚下,碎成了两半。
立稳了权杖,凌宇杉立即蹲下来问道:你怎么样?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