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不难看出,那宫人在禀报的时候,不光是手,就连整个身子不时都有在颤抖的迹象。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东宫这位主子当真那么令人害怕。
“皇……”太子本想称今上为‘皇上’,幸得身旁的雅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才立即改过口来:“是父皇让德川大臣送奏疏来给我批?”
“是。”宫人低着头回答到。
虽说皇上早已不是第一次叫宫内厅送奏疏去给太子,让太子学着处理朝廷公务。但今时不同往日,泰宫得宠,太子失宠已成事实。上一次皇上差人送来奏疏,早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来人现在何处?”太子问。
宫人答道:“宫里的人,放下一摞奏疏便走了,说是……说是还有要务,叫我们代为通禀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脸色一沉,“宫内厅的人到了东宫,竟不来向本太子行过礼仪,便自行离去了吗!?”
宫人吓得立即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扶地,一副求饶模样。
“奴婢……奴婢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何用意啊!这帮家伙,真是太不知礼数了!”
“宫内厅如何,这还轮不到你这个婢女在这说三道四,还不快退下。”雅子道。
“是,奴婢告退……”
她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地,如今趁着机会正好开溜。
省的待会太子发怒又殃及到自己。
“殿下。”雅子挽着他手臂道,“既然皇上派人送来了奏疏,那今天我们还是不要外出了吧?就让我陪在殿下身边,到书房去先把皇上交下来的公务给处理批示了吧。”
“也罢,摆驾书房。你去,叫宫人们把奏疏都拿到书房来。”
“知道了。”雅子笑着应了一声,转而叫住了正准备要走的刚才那个前来禀事的宫人:“那个谁,你去把宫内厅送来的奏疏都拿到太子殿下的书房去。”
“是,太子妃殿下。”
宫人急忙前去将奏疏拿到了太子的书房。而太子跟太子妃,则一路不紧不慢的,一直过了好一会才到。
“奏疏都拿来了吗。”太子问。
“回殿下的话,都已拿到书案上了。”说完,宫人偷着用袖子擦了擦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的冷汗。
而这一举动,却好巧不巧地让太子的眼睛给捕捉到了。
“本宫真有那么让你们恐惧吗。”
“不,不是……”宫人道。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那名宫人将要受到处罚之际,太子忽然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想再继续跟一个“低贱”的宫人纠缠下去,还是急着去处理皇上交给他的任务,就这样放过了那个家伙,让一旁的侍从开门,进了书房。
太子前脚刚进书房,雅子便拦住准备跟着进去的几名贴身侍从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我陪着太子殿下就够了。”
“是。”
侍从的脸上似有几分不满。可当着主子的面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得遵命在书房外面等候了。
而那名宫人,也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起身离去了。
……
“怎么样?顺利过关了吗?”
那名宫人一回到原先值班的地方,几个姐妹便聚过来问到。
“就差一点,呼……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不能活着回来了呢。”
“这个太子,根本就不拿我们当人看,真是太……唉!不说了,你能平安回来就是好。”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又生生给咽了回去。这种想骂又不敢骂,有话说不出的感觉,当真是叫人难受。
“听以前在东宫的老宫女说,太子前几年可不是这样的。”另一个宫人说,“怎么如今对我们如此苛刻……”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何况……太子妃还一直生不出孩子。”
“我听说太子妃以前曾经有过孩子。”
“这事我也听说了,是有过,但是还没等生下来,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为此太子妃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什么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看她根本到现在都还没走出来,要不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怀上第二个呢?”
“别说了,要是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说的是……抱怨的话,还是烂在肚子里最好,等熬过这几年,出了宫就再不用受这份冤枉气了。”
“谁叫咱们出身不好呢。熬吧,总能熬出头的。”
“什么出身不好,我看命不好才是真的。你看泰王爷府里不也多的是非华族出身的宫人吗,可人家那日子过的可比我们好多了,虽说不上荣华富贵,但至少不用每天担心受怕,被主子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