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甚阔,以至于从玄关到主厅的一段距离竟长得仿佛像是一条回廊。整体来说,此府宅并不算得上是奢侈,毕竟以李先生首富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把宅邸营建得再大再奢华一些。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宅子就算建得再大又能有多大,难不成还能大过皇宫去?至少在这片土地上这绝不可能。在这,不管是谁,不管他多么富可敌国,他的家宅规模都不可能超过作为这片土地统治者大和皇帝陛下的皇宫。
否则便是僭越。
此虽无明文规定,但上一个把私宅修得比皇宫还要奢华的前任暹罗总督此刻的坟头草却已是老高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不能不察。
n体,势必会有其不同的优劣之处。
在这样一片君主高度集权的土地上,作臣子的不得不从做人的第一天起便学会什么叫做尊卑有别。
在朝廷已经费尽心机去教导人们应该如何去爱戴他们的君父的同时,为了不使子女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有可能出现、但却绝对不能够出现的思想偏差,孩子们真正的父亲亦不得不从小便对其子女灌输皇帝万世一系,如神在人间的忠君思想。
平日里看似一切正常,有争有论,言论自由,可一但话题被扯到某些人的身上时便全体静默,更甚者只剩下某一似人非人之声——以唇舌齐奏,拍肚作鼓,在鲜血淋漓中吹唱出一部如高山流水亦或如膏山流脂般惊绝的美妙赞歌。
这样的世界,倘若没有一俩个像启仁这样的异世人存在……那该是多么无趣。
……
“母亲,真没想到你会在家,你今天不是还有工作要做的吗?”珪一进客厅,便看到了腿上盖着一条毛毯,正悠闲地半卧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妈妈。
在等候丈夫下班跟电视广告结束的双重等待中,明菜原已有些困意,此刻见子归家,却忽然来了精神。当即坐起身来,并收脚为他腾出了一块坐的地方,笑着招手道
“来,小珪,到妈妈身边坐。”
本来回家见到母亲,珪一日来心中的不快便已消去了大半,此刻再听着中岛美雪阿姨所演唱的电视主题曲空と君とのあいだに,这剩下的一小半阴云便也顿时化作虚无了。珪卸下肩上的,一边说着
“中岛阿姨的唱功依旧还是那么的好,有机会我一定要再去一次录音棚里听她唱歌。”一边到母亲的身边坐下。
明菜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接着又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确认时间无误后,当即问到“你们这周学校不是安排了周末补课吗,时间还这么早,你不在学校念书怎么却跑家来了?你……你该不是又逃课了吧!”
“以前逃学是因为幼稚园的那些小屁孩们都太‘恶’了,一个个不是鼻涕虫就是眼屎怪,吃个饭还总撒得到处都是,光是看到就有够叫人反胃的了。虽然现在我仍然还是讨厌跟那些幼稚的小鬼头们混到一块。但比起幼稚园,小学总归还是要好许多了,至少还没有难忍到让人想要逃离那里的地步。”
“话虽这样说,但妈妈怎么却听着你根本就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更像是在向妈妈表达你心中的不满呢?”
“为人子女的,哪敢有什么不满。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从生下来就注定了跟其他的小孩是不一样的,可是我也知道‘成熟’不是光靠学识的累计就能获得的,更多的还是对于人心跟人性的体察。因此,我并不介意在跟家庭教师学习各种知识的同时,还要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一样去学校里学会一项叫做‘做人’的本领。”
“有些人呀,就是喜欢嘴上说着不介意,但是心里却总怪妈妈为什么不送他去他应该去的地方,我说的对吗?”
“我认为我的确已经具备一个高中生应有的文化水平了。”珪说,“虽然我只有八岁,但我跟其他的孩子却完全是两个不同境界的人,我比他们成熟,我应该去到一个跟我有着相同水平的圈子中,去跟那里的人们探讨几何图形跟三角函数,而不是整天坐在小学课堂里听人们背诵乘法口诀。”
“所以今天你逃学回家,就是专程为了说服妈妈么?”
“不,我没有逃学。自从上次我答应妈妈再也不逃学伊始,我便再也没有逃过一次学。”珪站起身说。
“那是妈妈冤枉你了……真对不起……”明菜摸着儿子的头道。
“说起这补课我就心烦,国小一年级学生有什么课好补?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补课,昨天我要是在小忍姐的婚礼现场的话。任来者是谁,她也不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昨天的事连你都知道了?”
“今天伊达哥去学校接我,在车上他都告诉我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除了对昨天事情的复述,就是一些很平常的话了。”珪原想把在车上见到幸子的事一并告知母亲,可一想起那个女人的脸,心中便顿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