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淡笑:“见笑了。这只鸟不是我养的。”
言外之意是他的品味还没这么糟。
黑鸦被打成了一团黑气,好不容易把自己又复原,听得这话立刻气得又要自己把自己炸成碎片。
“你——”它又似乎顾忌什么,看了眼邪种,选择了闭嘴。
东方玄展开折扇,风度翩翩道:“招数不在老,在于有用。”
他微笑着:“这个选择可有难到阿缓?”
邪种也冷冷一笑:“万君啊万君,吾就好奇了,难不成还真的有天生圣人?”邪种毫不掩饰不屑和讽刺。
“你想想怎么选吧。”他恶意一笑。
二人形一鸟退往浓雾之中。
浓雾愈发的浓了,姜缓捏着笛子,语气迷惑:“我不明白为什么反派总爱话多。”
为什么他们觉得一个傀儡,一个困阵就能困住他呢?
为什么总想给他两个选择叫他选?
这样就显得自己很有逼格吗?
这个烂主意一听就是东方玄想的。
东方玄素来最爱衡量,将两件事或物放在天平两端,逼人衡量。
但他呀,不爱做选择。
邪种志得意满走入浓雾,就听见一声笛声。
铁笛清亮,一声清冰碎玉,一声吹雾散去。
姜缓周围马上要吞没他的浓雾瞬间往后退了数米。
邪种和东方玄一起回头。
就见姜缓漫步走上前,断壁残垣的废墟,他如履平地,翠袍拂动春意盎然,一双手持笛,似春枝柔嫩。
这是一支清扬的小调。
东方玄颇为欣赏,抚掌叹道:“阿缓的笛子吹得也是极好的。”
姜缓吹笛子只能算是通畅——当年学笛大半功夫都在记曲谱上了。
他不关心东方玄是不是傀儡听力没做好。
他吹完一曲,松了口气。分毫不差。
幸好——这反派话真多,他趁机再次紧急复习了一下当年的曲谱。
也是万幸,他当年记曲谱的辛苦没白费。
东方玄还想说什么,一道突如其来的攻击。
是邪种,邪种竟攻击了东方玄。
东方玄猝不及防,匆忙往后一躲。
眼神多了几分阴沉,“……酩酊天的曲子。”
“阿缓何时学来的酩酊天的令魂音?”
酩酊天,若只是个歌舞升平的宗门,几百年前也不至于被时人归入魔道——酩酊天大致有三脉:心游主幻术,魂音主音修,合欢主双修。
这令魂音正是酩酊天魂音一脉的特殊法门,可迷乱心志,操控万物。多半时候都被归在禁术。
魂曲的修习对天赋要求极高。
姜缓几岁时,刚刚入千重山,师父得意地带他四处拜访老友,一半是炫耀,一半是敲诈见面礼。
他师父友人多,横跨正魔两道,这魂曲就是酩酊天前任花主所赠。
“小时学学音乐,陶冶陶冶情操。可莫像个大老粗,委实不讲究。”前花主一边给姜缓梳头,一边说道。
姜缓一天被前花主扭着换了三套发型,苦笑着应了。
姜缓技能表里就这么又多了一项吹笛子。
……
姜缓懒得搭理东方玄。
这叫魔法打败魔法。
邪种不是自诩控制了镜灵吗?他也可以以引魂音控制它。
姜缓才不信它和镜灵合为一体的话。
虽则暂时没想出办法,但既送到跟前来,先控制住呗。
只可惜……
铁笛靠拢唇,笛声又响,一声退去周围十米浓雾,那邪种的攻击也愈发激烈。
狗咬狗,多好呀。
不,辱狗了。
姜缓想着,在心里诚恳的向狗狗道了个歉。他刚道完歉,邪种已经得手。
牡丹宝石被击碎。
东方玄深深看了眼姜缓,傀儡倒地,自燃。
邪种停了手,面向姜缓,脸上没有了那糟糕又浮夸的表情,终于是看着要顺眼许多。
仅剩一只黑鸦,傻了似的呆在原地,随即看着姜缓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变成黑雾直接遁走。
姜缓也不拦。
他看向邪种,问:“佛子在何处?劳烦带路。”
邪种:“…………”
姜缓勾出自己的记忆,从记忆里又翻出一只调子。
叫《赶牛》,是乡间牧童赶牛的小调子,很是清新自然。
佛子困在一地。
就听见活泼欢快的笛声。
他忍不住一笑,然后咳出口血。
他知道,定是姜缓到了。
血溅到一旁,金莲盛放愈发灼灼。
姜缓吹着笛子,令邪种带路,只见一池金莲。
荷叶高低错落,挨挨挤挤,似有接天之势,朵朵金莲谁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