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便是高鹏在街口见到的那辆马车。
公孙家的大门紧闭着。
两个中年大汉愕然相顾。
一个大汉拉下脸色:“都什么时候了,还大门紧闭,什么情况?”
另一个大汉道:“我去瞧瞧。”
他下了马,拍响了大门,没有人应门。
“怎么一回事?”中年大汉自言自语。
这时刚巧有几个人走过来,他上前客气相问:“几位兄台,请问一声公孙无负老爷家里为何没人应门的?”
那几个人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中年大汉明白事有蹊跷了,于是编了一个籍口:“噢,我们是他的外地朋友,途经这里故此来拜访他的,如果你们知道情况,请相告。”
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公孙无负一家的变故说了,他这才知道公孙家大门紧闭的原因。
他的脸色十分沉重,多谢过这几人后,回到马车边,犹豫一下,叩响车门:“公孙先生。”
“请上车说。”车厢里传出一把很弱的声音,还带着几声咳嗽。
中年大汉登上车厢,只见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盖着毛毯的老人躺靠着,竟然是公孙树。
“公孙先生,你堂弟出事了,昨天和雁翎金刀董六决战的时候被他小儿子公孙白杀掉,而公孙白和董六的人随后又给唐门十老给杀掉了,公孙家现在是树倒猢狲散,死的死,走的走,没有一个人了。”中年大汉把听到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公孙树竟然是公孙无负的堂哥!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没有人会知道这秘密的,包括快活林也不知道,护送他的两个十二骠骑听了也惊愕不已。
公孙树震惊得几乎合不上嘴巴。
良久,才悲伤地叹一口气,问道:“我公孙家竟然出了个弑父求荣的不肖逆子,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报应?不对,我那堂弟一共有三个儿子,其余两个呢?”
中年大汉:“听说给你堂弟在几年前把他们连同老婆赶回乡下了,他们不在这里。”
公孙树露出欣慰的笑容:“还好,我公孙家这一脉还后继有人,没有绝子绝孙,公孙无负呀,你做了一件大好事。”
中年大汉:“先生,那就回赣州吧。”
公孙树沉吟一下,说道:“本来还想来这里探望一下几十年不见的堂弟,想不到他却比我先到阎王府去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走吧,麻烦两位兄弟护送我到帽儿山吧,放心,我会让你们回来的,那些邪灵不会伤害你们的。”
中年大汉犹豫着。
公孙树有气无力道:“不瞒兄弟了,神鸦的元神回到那里去了,我必须回去,倘若不是被那女人杀了神鸦,我根本就不会被高鹏那一刀所伤,幸运的是神鸦的肉身虽然死掉,但元神尚在,否则我也不在人间了。”
中年大汉犹豫着:“家主知道吗?”
公孙树:“家主知道,我已经对他说了,所以才让我离队的。”
中年大汉:“先生确定我们到了那邪灵之地没事?”
公孙树有气无力道:“我害你们干什么,我会确保你们平安离开,等我伤好了,还得要回去助王爷一臂之力,他日成为护国国师哩。”
中年大汉:“这个车夫呢?”
公孙树:“朱大小姐放过我,我同样会放过这人,忘恩负义的事不能做得太多,会遭天谴的,更不能让王爷和快活林结下梁子。”
中年大汉:“好,一言为定。”
他步出车厢,上马。
马车缓缓驶离公孙家,离开这座城镇,往北边而去。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他们到了帽儿山脚。
只见巍峨高山,烟云笼罩,越往山里走,越是荒芜,最后不见一点人烟半户人家。
一进入山谷,一股阴森恐怖气息扑面而来,再进一步,阴森之气更盛,虽然是日间,眼前仍然是浓雾笼罩,阳光照射不进来,几乎看不清道路。
三匹马突然惊嘶起来,停住,往后倒退着,若不是两个大汉和车夫拼死勒住缰绳,只怕已经跑掉。
两个大汉和赶车夫感到毛骨悚然,头皮发炸,全身起了如豆大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儿停止吧,马都不肯往前再走半步了,畜生都有灵性的,我下车了。”车厢里的公孙树说道。
一个中年大汉下马,把缰绳交给同伴,打开车门,公孙树很艰难地走下来,他那双眼睛变得黑幽幽的闪射着绿光,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两个大汉已经吓得腿都软了。
公孙树指着前面的一块刻着凡人止步的界碑说道:“不用害怕,不用害怕,谢谢你们送我回来,这里已经是凡人和邪灵交界的地方,这里是被施了咒语的,虎豹豺狼到了这里也得要掉头,你们是进不去的,除非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这里的邪灵,否则半步也踏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