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一把抓下凌初的手,扭过头看向另一侧,只留给凌初两只熟透的耳朵。
“走了。”凌初拎起东西,捏捏他耳上的软骨,谢诩还是不肯回看,一手抢过她手里精致的外带袋,一手捂着耳朵,被狗撵一般跑出了门。
楼上包间
易铎倚在窗边的沙发里,面无表情,脸色极臭。
“在生我气?”凉如夜色的男音自上方传来。
易铎身子一僵,迅速起身,被男人压着肩坐了回去。
他挺直脊背,双手并拢,微微低头的恭敬姿态全然不似在外时的风流肆意。
“小叔,我没生气。”
易林深垂眸看他,声音清寒无波:“你已经成年,如果连自己的私生活都要长辈出面处理,我对你的自理能力持怀疑态度。”
易铎心底一蹬,低头认错:“今天是古菲误会了,我……”
“我对这些没兴趣。”
话戛然而止,易铎抬头瞄了一眼,发现小叔看着窗外,默然不语。于是也好奇地起身去看,这一眼看得他差点咬碎牙齿。
“凌初!”
易林深侧过头:“你认识她?”
易铎咬着后槽牙:“在上次的慈善晚会上见过,她是颂泰凌总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女儿。”
易林深看了他一眼,出于叔侄情,他对易铎在外表现有过一些了解。
游戏人间,在男女间游刃有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想到之前搭车时,那女孩牙尖嘴利,满嘴黑话的样子,他这位侄儿必是在对方手里吃了不小的亏。
易林深没有多问,而是说:“你和她接触过,感觉怎么样?”
易铎心中怒意难消,又不想加入太多主观看法,让小叔觉得自己不成熟,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嘴皮子挺溜,还挺能打。”
易林深没做反应,沉吟片刻又问:“如果让你和她订婚呢?”
易铎:“……”
易林深看着他复杂难言的表情,微一敛眉,望进他眼底:“怕被压一头?”
想到那张倦懒调笑的面孔,还有屡次被打的经历,易铎眸色微沉,稍顷,眼睛微眯:“之后会取消婚约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易林深不置可否,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能凭自己让她答应订婚,会更妥当些。”
易铎眼神闪了闪,终是自信和不甘占了上风:“好,我答应。”
☆
谢诩坚决不同意凌初送自己回家,凌初无法,只好强塞给他一堆点心,自己回家。
晚上把事情和凌芩说过后,凌初躺在床上,继续做解谜工作。
吃饭时她查看过“老板”的支付宝账户,不是剧情里出现过的人。
当然,这没什么参考价值,对方要针对凌家,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甚至联系黑衣人的“老板”都很可能和幕后之人无表面相关。
对方的手段不够细致,看起来像是确信过后不会有人细查,而剧情里也确实如此,凌家一家近乎全灭,多年后凌途出狱重新调查,即便有主角光环在,都有好几次险象环生。
凌初是占了已经知道剧情消息,且对方扫尾不及时的便宜,才抓住一点空子。
可惜她手中只有和男女主相关的某些重要节点和大致梗概,对于凶手本人,包括对方为什么针对凌家,一无所知。
不过根据原主最终下场,和已有剧情来看,她对易林深和郎烈持强烈怀疑态度。
那天大舅获救时,易林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凌初一直记得。
那是已知会发生的事,被一个忽然出现的人打破,而生出的意外和不悦。
按照这条线推论,对方似乎知道大舅会出事,那么即便易林深不是幕后主使,也肯定知道一部分内情。
想到这她揉了揉额头,捞过被子吐出一口气,这种用脑子的脏活、累活,可真不适合她这种单纯善良的人。
☆
隔天凌芩的人就挖出了“老板”。像凌初猜的一样,对方也是被雇佣,而且是单线联系,凌芩的人顺着查,只找到国外某不知名账户。
之前大舅被下药一事,司机说自己为泄私愤,一手策划,警察没查到他有账户往来,行迹和聊天记录同样干干净净,只能以此结案。
现在凌途的事又是这种结果,凌芩怒极却毫无头绪,只能一边雇人继续查,一边化怒气为动力,变身加班狂,誓要把颂泰做大做强。
而另一边,凌初终于迎来了一段清闲时光。
五一那天,一家三口坐车来到郊区姥爷家。
颂泰是凌姥爷一手建立,大舅凌晔毕业回国接手后就放权,姥姥几年前走了,他自己在郊外住,没事和朋友钓个鱼、上上老年大学,过的也挺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