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先给你……”
“你离得开我嘛。”云清辞说:“我去了你怎么办啊?”
李瀛终于把那点汤喝光了,云清辞还想再给他弄点什么,就听他道:“饱了。”
“你吃太少了。”云清辞有心想再给他弄点,却又把筷子放了下来,特通情达理道:“好吧,不舒服可以先不吃。”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来塞李瀛,以后顿顿都跟他一起吃,总能把人塞回原来的样子。
云清辞打定主意了,直接扑到了他怀里,眼睛亮晶晶:“去暖池,泡汤吧。”
话音刚落,李瀛尚未来得及答应,外面便传来了声音,是柳自如:“陛下,云相求见君后。”
李瀛忽地收紧了环在云清辞腰间的手,呼吸一紧,克制道:“让他进来。”
云清辞很清楚父亲是来干嘛的,他看了看李瀛的侧脸,犹豫着从他怀里挪到一边儿,规规矩矩地坐远了点。
李瀛没有强迫他,云清辞瞅一眼他的脸色,又拿脚抵住他的脚。
云相很快走了进来,云清辞力尽地主之谊,赶紧招呼:“父亲,用膳了么?要不要一起……”
他被云相横了一眼,闭上了嘴。
“老臣,见过陛下。”
“老师坐吧。”
“就不坐了。”云相开门见山,态度谦恭:“老臣是来,接小辞回府的。”
他和李瀛已经商量妥当,和离之事势在必行,天子金口玉言,既然已经答应,那这件事就成了一半,故而他没有再称云清辞为君后。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抵是因为李瀛照顾了他这段日子,云清辞心软了,他本就对李瀛有情,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
李瀛来看云清辞,云相也来看云清辞。
两方视线夹击,云清辞能理解父亲,也能理解李瀛,这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李瀛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把相抵的脚尖缩了回来,温声道:“你先随老师回去,好好想清楚这件事。”
云清辞没想到他会主动放弃自己,他张大眼睛,不悦道:“你……”
“小辞。”云相喊住了他。
云清辞皱起了脸,在父亲的催促下走出桌边,云相伸手把他拉过来,躬身道:“那陛下好生休息,老臣就不叨扰了。”
云清辞更加不悦。
李瀛为什么不留他?
如果他强留自己,父亲一定没办法的。
他回头看对方,后者正垂着头,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云清辞被拖上了马车,刚刚坐稳,就听云相喝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说了和离和离,闹了老半天,陛下好不容易才同意,你又赶着去黏人家,你到底是要人家怎么样?”
云清辞臊得慌:“我,我没黏他……”
“清辞。”云相叹了口气:“你忘记他把你赶出来的事儿了?”
“没有。”
“那你是忘记他把你掀下来,磕了你脑袋的事儿了?”云相道:“你头上的疤刚下去几天?”
“我当然不会忘记。”
“那你觉得你当时错了?”
“我当然没错!”云清辞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起反驳:“他找宁柔喝酒就是他不对!”
炸完,他又蔫了:“可他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
云相没听清:“你唧唧什么?”
“我说。”云清辞把声音抬高,道:“我到时候让他磕回来,就能扯平了。”
云相给他气的胡子一翘,云清辞不开心道:“本来我是准备跟他和离的,只是……”
“只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几日?”云相无奈道:“清辞,自古帝王多薄幸,爹不是非要拆散你们,爹是怕他负你。”
云清辞忆起前世,眼睛微微泛红了,他小声道:“他不会的……”
“你当年成亲的时候也说过这种话。”
云清辞揪了一下衣角。
当年成亲之前,他和父亲的关系还很恶劣,云相急匆匆来别院,追在他身后跟他分析利弊,告诉他太后打着牵制相府的主意,李瀛首先是一个帝王,才是他的夫君,他苦口婆心,告诉他,李瀛不是一个良人。
云清辞记得自己被他吵得烦透了,凶巴巴地说:“你就是不想看我过得好!你害死了阿娘还不够,要眼睁睁看着我无亲无故地困死在这个别院,一辈子孤苦无依是吗?!”
他不顾父亲难看的脸,头也不回地摔上门,把对方关在了门外。
十二年后,他跳楼自戕。
可那是前世了,李瀛如今都跟他解释清楚了,他也说过不会再犯,云清辞道:“那次,那次是因为,我给他下了药,他才那么生气……”
“云清辞啊!”云相气的拍腿,苍老的声音抖了起来:“爹不会害你的啊。”
“他是皇帝,是天子,他能给你一切,也能随时收回一切,那所谓的儿女私情,不可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