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女子罢了……”云清辞嘀咕:“哪有那么严重。”
“云清辞!”
他吹胡子瞪眼,云清辞满心不爽,道:“不要就不要,那大不了从一干宫妃中择选,孩子下来,去母留子便是。”
“胡闹!”云相一拍桌子,云清辞张大眼睛看他,只听他沉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绝不可做下如此卑鄙之事!”
“只要做的漂亮,不留下把柄……”
在父亲越来越凝重的眼神下,云清辞逐渐不敢多言。
云相慢慢道:“若行恶事,终将要遭报应的。”
云家素来不是弄权之人,也不屑弄权,云清辞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觉得,父亲前世哪怕为了家族,也断断不会真的去结党营私。
那后来查出云家真的结党营私,要么是诬陷,要么,就只是一场计。
他的确是想要孩子的,万一李瀛哪天真的殒命,没有孩子可怎么行?
若父亲觉得去母留子过于卑鄙下作,那便只能与人合作,宁柔不行,她野心太大,最好挑一个好掌控的。
云清辞送走了云相,看了看日子,明日便是年初五,预计是年后将一干宫妃撵出宫去,那么明日便是最后一天。
云清辞道:“去将丽妃喊来。”
丽妃人如其名,生的十分姝丽,她是韩尚书之女,而韩尚书与云家相交甚好,若能合作,那便是好上加好。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害怕云清辞,进门的时候显得有些瑟缩。
这样的事情,也不能都依云清辞的意思,他命人备上果糕递过去,温声问她:“你可想留在宫中?”
这话一说,像是要将她赶出去一般,丽妃脸色一变,当即跪了下去:“君后,君后,若是妾身做错了什么,还望君后明示!”
“你什么都没错。”云清辞示意身边婢女将她扶起,道:“只是陛下准备遣散后宫,放尔等回家重新婚配。”
陛下竟然为了云清辞做到这等地步?!
丽妃一边愕然,一边忍不住羡慕,带着些防备道:“君后的意思是……”
“我虽往日跋扈,可轻重利弊还是分得清的,倘若此事一出,势必引起众怒,到时候陛下还要应对群臣催生,怕是要烦不胜烦。”
丽妃当即明了:“您想留妾身,一人在宫中?”
“倘若你愿意,日后便是你我二人共侍君王。”云清辞道:“我提前与你露底,也是因为你韩家与我云家有些交好,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但只有明晚一个机会,陛下压下圣旨,只是为了让大家都过个好年,明日之后,遣散的旨意便会皆数发放,只有得陛下临幸,才能留在宫中。”
丽妃缓缓行出朝阳宫的时候,天已昏暗,身边婢子轻声细语:“君后那般善妒之人,怎么会提出这种事来,此事会不会有诈?”
“他应当是认真的。”丽妃缓声道:“若他一如既往,陛下遣散后宫正合他心意,他根本不必要多此一举与我为难。”
“他是真的想与我合作,留我在宫中。”
“理由呢?”
“也许是为了陛下吧。”丽妃叹了口气,道:“他那般火爆性子,竟能容忍此事,当真是对陛下爱之入骨了。”
“那,姑娘您呢?”
丽妃愣了一下,淡淡一笑,道:“我啊,若能为父亲做些什么,这辈子也值得了。”
“陛下呢?你都未见过他几次,与他又没感情……”
“只是他对我没感情罢了。”丽妃叹了口气,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屏息望向前方。
男人缓步行来,身后銮驾寂寂地跟着,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然后,渐行渐近。
丽妃与一众奴婢当即跪了下去:“臣妾参见陛下。”
李瀛目光沉沉地审视着她:“君后寻你何事?”
“君后……”丽妃呐呐道:“说陛下要遣散后宫,问妾身,要不要留在宫中。”
她听到了五指被死死捏紧的声音,下意识将头颅垂的更低。
男人大步离去,衣袍卷起的风吹在脸上,叫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她一直跪到銮驾匆匆远去,这才脚底发软地被婢子扶着站起,白着脸道:“他,他是不是,在生君后的气?”
婢子道:“奴婢不懂,君后一心为他,他为何生气?”
丽妃想了一小会儿,道:“看来我没戏了,哎。”
李瀛来到了朝阳宫。
云清辞正在暖室浇花,银制小浇壶被那只细白的手拿着,越发显得精致。
暖室一片热腾,李瀛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云清辞动作没停,只拿余光瞥了他一眼。
两个人都没说话。
李瀛走了进来,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云清辞继续若无其事地浇花,他转远点,李瀛便跟过去一点,像是在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