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这兄弟聊的打算,只想敷衍一会儿就赶快走人,但尽管他不主动多说话,霍华德却一直兴致勃勃地跟他提起各种事情。
过了一会儿,霍华德想起白天听到的消息,又问道:“对了,听说王后殿下您昨晚去了墓园?”
新国王夜半让王宫的一支卫队找人,最后发现王后出现在墓园里,还在威尔斯国王的墓前,这消息一早就私下传开,连一贯斥责伊迪丝王后是个女巫、用巫术蛊惑威尔斯国王的财政大臣,听到这消息都沉默地叹了口气,也许对王后的看法还转好了些。
郁源自知估计瞒不住,也没什么好瞒的,于是点头承认,“是,昨晚我,嗯突然有些怀念威尔斯。”
他一度怀疑自己这个王后风评应该一般,毕竟是后妈,所以深情人设一直得稳住,他认为这应该是通关的要点之一,至于多少人相信就是另一码事,反正他演归他演。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在威尔斯墓前哭一场都不是不行。
此时看到霍华德似乎有些被触动,郁源已经做好跟对方一起追忆一会儿威尔斯国王的准备,白天已经看过自己“亡夫”的生平资料,他有信心不会再这方面出错。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骑士团长皱了一下眉,说出的话却是“你身体弱,现在晚上又有夜风,不该到那里去。”
“”强行被安上“体弱”标签的郁源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只好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一转头看见指针快指向十点,立马找了个不胜酒力的借口就要离场。
“霍华德阁下,今天跟你聊天很愉快,也许我们之后还有机会见面聊天。”郁源微微一笑,拎着裙摆跑了。
他现在踩带跟的鞋已经非常熟练。
见王后匆匆退场,被留在原地的霍华德似乎有点失落似地垂下头,高大的背影落在别的人眼里仿佛是什么垂下耳朵的犬类,也引起了一些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女宾的议论。
事实上,霍华德家族的族徽就是一条猎犬的造型,而他本人从家族手中接过的位置、以及背后的王城骑士团,也正有着“萨顿的猎犬”的称呼。
此时,这位棕毛的“猎犬”正要离去,余光一瞥,却注意到高脚桌上放着一只轻薄的黑缎面手套。他刚刚看到了,这对手套中的另一只一直被王后紧紧地攥在手里。
——这是王后的东西。
甚至还是贴身使用过的。
洁白的桌布,纯黑的手套,多么平常的画面,落在他眼里却好像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甚至都没管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霍华德拿起那只手套,边缘是一圈蕾丝,还坠着一颗珍珠。
他把手套塞到自己礼服的衣袋里,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现在把这样东西捧起来嗅闻。
空气中似乎还有留下的味道。
把手套还给王后,霍华德很快意识到这是个今晚再次与对方见面的机会,拔腿就要离开追上去。正好在这时,一位相熟的贵族朋友端着酒杯过来问好,霍华德只好暂时留下,过一会儿再找机会。
朋友与他交谈着王城内近来各种事宜,但霍华德却听的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缎面手套还塞在他胸口的衣袋里,像是散发着热度,空气中似乎还有刚刚在这里待过的人留下的香气,种种细节都令他无法不分心注意。
也许不还回去也可以。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还在思考着两种选择的利弊,眼神晦暗不明。
他想把这个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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