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肤色惨白,镀了一层烛火的暖光时才显出点活着的样子。微长的银发散在身侧,到没有平日里那么凌厉的气势。
郁源附下身,微微偏头,如今已完全成型的尖牙抵在脖颈处的血管上。
这里是比手腕的血管更致命的存在。
上一次他准备不充分而没能做到的事情这次会有机会吗?
对血族来说,献血就是他们的力量。如果他能够让亲王流失足够的鲜血,在某个瞬间,也许他就能用银匕首将心脏刺穿。
他重重地咬合了下去。
不同于追求美感的亲王,抑或讲求章法的兰伯特,郁源吸血的行为非常纯粹,只想要得到香甜的味道,又难免有些莽撞,留下的伤口像是某种小兽撕咬出来的。
亲王闭合双眼,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头颅微微扬起,想是要让出更多的地方供郁源汲取鲜血。
在这个时刻,在未来许多这样的时刻,只有他们在一起。
血腥四溢。
屋内的一片花海,红白二色的玫瑰,又仿佛是郁源第一次来到里斯特古堡那天的场景。
嘴下死死咬着,郁源却没有闭上眼,而是看向亲王耳尖上红宝石的耳钉。
红的刺目。
棺木,玫瑰花,闹鬼的宅邸这里几乎像是一场葬礼。
夜风吹灭了蜡烛。
今晚的月光并不明亮。
当郁源已经隐隐感到到一程度的时候,他手中默默多出了一把银匕首。
只需要一下,非常准确的一下,被贯穿心脏的血族就会结束漫长的生命。
任务也会完成,他也应该就能直接下线。
亲王仍闭着眼,一手拢在郁源的腰上,两人在狭小的棺材里紧密相贴。如今,他们的体温同样的冰冷。
月光下,匕首几乎反射出一道银光。
郁源握着它,悄无声息地,就要将它刺入血族的身体。
他刚刚抬起手腕——
却在这时,亲王睁开了眼。
在两人对视的一瞬,亲王直接抓住了银匕首的刀刃。刹那间,灼烧般的声音响在耳边。
银器是有作用的。
但他失去了这次攻击的机会。
双眼微微睁大,郁源却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
他仿佛有种预感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亲王像是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仍是笑着的。
“亲爱的,是对我今天的安排不满意?你不喜欢玫瑰花,还是不喜欢这两种颜色?”
一个两个,好像都没有在意过郁源的行为。
郁源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嘴里仿佛还有血腥味的余温。
亲王慢慢掰开郁源的手指,匕首滑落而下,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在没人注意到的视角,匕首消失不见。
“下次我们也许可以换个地方。”亲王借机与他五指相合,两人贴的更近了,“回古堡怎么样,我喜欢那里的一副棺材,可以躺两个人,你和我一起。”
却在这时,楼下有门铃声响起。
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亲王给了郁源一个不必理会的眼神,仍继续商谈着自己“二人世界”的计划。
而楼下的门铃显然不是等谁来开门的意思,只是表达我现在到这里了。
屋门被推开,兰伯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看着屋内的两人,以及郁源嘴唇上残留的鲜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带有怒意的眼神扫过得意洋洋的斯摩莱特,转到郁源身上时,就变成了另一种怨气。
于是,第二天天亮前。
餐厅里,郁源没有得到今天的“晚餐”,不管是加冰的鹅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连片柠檬都没有。
郁源旁边的位置上,兰伯特正解下自己衬衫袖口上的一对袖扣,还有平常扎得很紧的袖箍,整齐地放在桌上。
一头雾水的郁源正要提问,就兰伯特先一步说道:“郁,你既然愿意接受,为什么不告诉我?”
郁源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听兰伯特幽幽说道:“不管什么,明明都是我先一步的。”
衬衫的袖子被挽了上去,露出一截小臂。
“”
你们是有什么问题,这也要争先?
请问是想争着先被我弄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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