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舟车劳顿大家辛苦了,我是颂月的校监,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休憩房间,各位跟我来吧。
身后那些身穿制服的女学生听到校监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微微俯身,毕恭毕敬对着他们行了一礼。
为首那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倒是大方,也没和他们计较什么,拄着拐杖笑呵呵地同校董以及老师们握手寒暄过后便跟着进了学校。
而那个一身黑的校监女老师没走两步,忽然转过身,对着文熙淳和姚景容点点头,血红的嘴唇勾起一丝谜样的笑意。
文熙淳怔了下,不明白这笑容到底所谓何意,只是觉得很奇怪。
或许是因为建筑风格墙体过于厚实,窗户偏小采光很差,所以即使是正午时分,校舍内看起来还是阴森森的,墙体两侧的烛灯并没有起到什么照明作用。
通过短短的暗廊,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圆形的大殿包围着浮夸华丽的浮雕座椅,浅青黄蓝三色罗马柱承载着房顶上泼洒而下的光流,而正下方则是一尊玛利亚圣母像,看起来就像被圣光所包围,非常之豪华,仿佛身临其境。
受邀前来参加校庆的嘉宾中已经有几位掏出单反或手机开始拍照,那位穿皮草的贵妇则站在一边不为所动,眼神中暗含鄙夷,好像对这些土包子进城一样的行为极其不耻。
漂亮是漂亮,但让人觉得不舒服。姚景容看了一会儿,道。
文熙淳没理他,自己一个人默默走到墙根研究起墙面上的浮雕壁画。
虽然无人介绍,但依稀能看出是有关于神学的故事记载,讲的是耶稣徒步海面,遭遇风浪后治疗受难众生的故事。
很可笑的故事对不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冷的声音。
文熙淳慢慢回过头,正对上女校监似笑非笑的脸。
女校监缓缓踱步到墙壁前,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壁画上耶稣的脸,眼底一瞬而过一丝茫然:
都说神爱世人,拯救苍生,但他不曾眷顾过任何一个人,让活着变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文熙淳静静地看着她,半晌,转过身:太太,这世界上只有信任自己才是最坚实的安稳。
女校监抬眼,凤眸中满含寒意。
她笑了下,但表情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各位也累了,不如先去我为大家准备的房间休息一下,洗个澡,吃点东西养精蓄锐,后天的校庆宴会或许会让大家非常疲惫。
说完,女校监微微整理下精致的卷发,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颂月女高校方为嘉宾们准备的房间是主建筑旁的一座像是地下室的地方,但装修的也是非常豪华舒服,整间建筑内部灯火辉煌十分亮堂,所有嘉宾的房间都在这一排上,从01号房间一直到011号房间。
房间内部布置的华丽且温馨,一看就是拿钱堆起来的。
文熙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研究了下所有家电的用法,洗个澡,刚打算给局里报备下情况。
咚咚。门外响起轻微且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文熙淳使劲擦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拿手划拉两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板正一些。
本以为门外可能是学校的领导老师或者是其他哪位嘉宾,但房门打开后,门口却站着个缩着脖子看起来很冷的长发女孩。
她穿着颂月的欧式校服,颜值非常高,脸蛋真的只有巴掌大小,还是标志的东方鹅蛋脸美人相,眼睛大的比文熙淳一家子加起来都大,非常白,白到近乎透明。
你是?文熙淳诧异问道。
女孩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眼神里写满恐惧。
她尽量压低声音轻轻问了句:你是警察么?
你有事么?文熙淳不明所以,也就不好照实回答。
你是警察吧,你是警察吧!女孩忽然一把抓住文熙淳的手,眼眶渐渐泛红,我听说这次的特邀嘉宾里有警察,是你吧。
文熙淳:怎么看出来的?
这时候,隔壁的房门忽然响了两声,两人听到动静都是一愣,马上循声看过去。
姚景容正拿着手机试图找信号给局里报个平安,一出门,就看到对面大眼瞪小眼,以及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他举着手机,笑笑:抱歉,找信号,打扰到你们了么?
女孩赶紧抽回手,无助地看向文熙淳。
文熙淳暗暗翻了个白眼,对女孩一摆手:进来说吧,外面人多嘴杂。
这句人多嘴杂很明显就是特指某位姚姓人士。
女孩子几乎是不假思索一头扎入文熙淳的房间,文熙淳也顺势将房门关好。
只剩还在拿着手机努力找信号的姚景容,望着紧闭的木门,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淡去——
进了房间,女孩稍显拘谨地站在桌前,手指紧紧捏着衣角。
文熙淳倒了杯热水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