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赳揉着惺忪睡眼缓缓坐起身:是啊,早起的虫儿也被鸟吃。
少贫,去洗漱。文熙淳毫不留情道。
黄赳蒙着被子在床上缓了半天劲儿,才极不情愿地下了床。
欸我鞋呢?
简单吃过早餐,警局才陆陆续续来了人,其中就有白面袋子同志,一身笔挺合身的西装,握着star巴克的手上是一款百达翡丽限量手表,那满屏的细腰满屏的长腿满屏的高定,看起来不像警察,倒像是哪家上市公司的CEo。
路过值班室,云牧遥余光瞥了眼,正看到文熙淳坐在电脑前忙工作,他从手提包里拿出另外一杯咖啡,敲敲门。
文熙淳眼都没抬随口喊了声进。
正好你在这,昨晚于副局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今天和你一起去查何盈盈的消息。
文熙淳依然没抬眼,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修长的手指举着咖啡杯缓缓放下:咖啡。
文熙淳点头:放那吧。
云牧遥微微摩挲下手指,嘴角是淡然的笑意:好,走之前喊我。
这一次,文熙淳甚至都没有回应他,不是看不起更不是讨厌他,只是脑子里正在加紧整理着一条线,一旦断开再接上就难了。
还有。刚迈出值班室的云牧遥又探了半截身子进来,要保持良好个人卫生。
文熙淳:???
过了大半天,文熙淳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为黄赳的汗脚背了黑锅,很沉,直接给压到了地底。
黄赳、文熙淳和云牧遥打算前往住在县城的那个何盈盈家,昨晚给住在市区的何盈盈打过电话询问,她表示什么崇门村听都没听过,并且人家现在过得也很好,月底就要准备研究生考试,所以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上午九点出发,等进入临市地界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几个人在休息站简单吃了点东西继续前往目的地。
下午三点,终于到达了另一个何盈盈曾经的住址。
这小县城发展得很一般啊。黄赳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啧啧感叹道。
其实现在国内大部分县城都是这个模样,徽沅下面的县城算是发展得比较好的。从小县城出生的文熙淳如是说。
下午三点半,终于抵达了何盈盈家。
说是在县城,其实就是在镇子与县城的交界处,算是城乡结合部,一条蜿蜒的水泥路将房子划分开来,路两旁也都是自建式的二三层土摞房,看起来有些年岁,墙皮就跟劣质墙纸一样一层层往下揭。
文熙淳刚下车,电视机大小的一块墙皮正落在他脚边,瞬间碎成了渣。
文队,你差点就中头奖了。黄赳嬉皮笑脸道。
这边房子不结实,你们可得小心点。旁边坐了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他一边说话一边随手将小米洒给散养的鸡吃。
话音刚落,一旁的房子里传来哗啦啦打麻将的声音,紧接着,一根还垂死挣扎的烟屁股从二楼的窗户里扔了下来,火星四溅。
文熙淳微微皱了下眉,走到大门前,敲敲门。
不大一会儿,大门打开,里面站了个衣着暗沉朴素的中年女人,看起来灰扑扑的,头发也是随便一绾,皮肤是病态的黄。
她抬眼看了眼来人,怔了怔。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徽沅市刑侦总局的,有点事情想登门询问一下。文熙淳将警员证递给女人看了眼。
中年女子不安地瞅了眼二楼的窗户,本就愁苦的面容更加沧桑,她声音压到最低,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焦灼:
警察同志,是不是俺对象犯啥错了。
你对象?文熙淳又低头看了眼何盈盈的个人信息表,何盈盈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女子明显愣住,干裂的嘴唇不安地上下翕动,继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怎么了,我的问题很刁钻?
女人低下头,摇摇头:不,不是,何盈盈她是俺小姑子。
文熙淳若有所思点点头:她人呢。
女人粗糙的手指紧紧把住门框,始终低着头:出、出去打工了。
去哪了。
不俺不知道。
草你妈!红中!老子就不信你他妈还能糊红中!突兀的,二楼传来一声粗粝的叫骂声。
草你妈了隔壁!老子还就糊红中,桌上一个红中都没有你就不寻思寻思?打牌不用脑子用裤腰带打?
黄赳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楼上是你丈夫?文熙淳瞪了黄赳一眼,转脸问道。
女人点点头。
你公公婆婆呢。
前天回老家探亲了
你们住一起?
女人还是点头。
你别害怕,你丈夫没犯什么事,我们就是过来确认下个人信息。文熙淳将何盈盈的信息表递给女人,这个是你小姑子么?
女人望着手中的信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