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觉得这些脚印有些奇怪么?姚景容猛然蹲下身子,将手电慢慢移近。
两串脚印,其中左边那串鞋印拖得很长,形成了一道不易察觉的沟壑。
电光火石间,一条微跛的腿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今天早上,村长派了个小伙子过来送早餐,记得他就是个跛脚。
这村里有几个跛脚。文熙淳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姚景容眉头紧蹙:不知道,这个要去问村长。
这样,我们先回去,我先让队员查一下今晚勘察到的线索,看能不能找到何盈盈的家人问问情况,刚才那个潜入死者家中的雨衣人不知道现在在哪,说不定还在某处盯着我们。
也好,今晚我们确实太张扬了。姚景容关掉手电,回头望向那座隐匿于夜色中的吊脚楼。
回了祠堂,简单洗漱过后,两个人爬上了床。
兴许是太累了,刚沾枕头没多久,两个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此刻,阒寂的黑夜中,一道身影在窗前来回踱步,忽然间,那道黑影慢慢贴在窗户上,眼睛睁得极大,眼珠来回乱转。
****
那行,这几天麻烦刘叔了,我们就先回去,过几天再来。文熙淳站在车前,装模作样和村长交代道。
说话的时候,那个跛脚的小伙子也站在旁边,垂着脑袋不发一言,只有两只手,稍有不安的摩挲着裤缝。
依然未停的蒙蒙细雨模糊了小伙子的面容。
文熙淳清了清嗓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了几张一百块,走到小伙子身边,低声道:那天早上谢谢你给我们送早餐,拿去买点好吃的。
小伙子微怔一下,随即倒退两步,两只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背在了身后。
他摇摇头,声音嘶哑低沉:谢谢大哥的好意,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也没为你们做什么。
文熙淳嗤笑一声,将钱塞进村长口袋里,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村长忙慌不迭点着头,笑得跟朵喇叭花一样,连连点头:成成成,两位老板有事就联系俺。
两人上了车,透过后视镜,文熙淳看到车后并排站了两排男人,都是进村时问他们收过路费的闲汉。
车子缓缓发动,在一片阴霾中渐渐驶离这座小村庄。
那群汉子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车子的离去,他们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怪异,像是憎恨,也像是似有若无的嘲弄。
你有没有听到,那个跛脚小伙子说话的口音,也不太像本地人。文熙淳在车上问道。
这个村子秘密太多了,男扮女装的外地人,把何盈盈尸体搬走的外地人,潜入死者家中的雨衣人,村民故意隐瞒的冥婚。姚景容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文件袋,这是什么百强富裕村么?吸引这么多年轻人蜂拥而至。
而且那座吊脚楼明显是新建的,却不是用在正道上,而是供奉了两具尸体,是谁建的?
你看这村里的人,兜比脸都干净,除了当初因为车祸获赔撅损失费的老两口,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姚景容将座椅靠背调低,疲惫地倚上去。
根据新闻所言,当时原□□在车祸后共向两位老人赔偿了四十五万七千元,刨去骨折钢板费用以及抗癌天价药的费用,再修个木质吊脚楼,恐怕不太够。
这个问题只能暂时存疑。
下午三点,两人终于风尘仆仆赶回了市刑侦总局。
头儿!我可想死你了——
一见到文熙淳,黄赳张着个大嘴就开嚎,一个熊抱,人还没等贴上去,便被文熙淳按着脸冷冷推开:
行了不用起范儿了,让你查的何盈盈家庭信息查到了没。
黄赳点头,随即又摇头:全国上下叫何盈盈的有将近两万人,用这个名字报失踪的都有一千多人。
九八年农历三月三出生的呢。
农历三月三出生的,倒是只有两人。黄赳将二人的信息表递过来。
文熙淳翻看着两个何盈盈的个人信息,其中一个是独生女,家住市区,现在就读于本省某重点大学。另一个家里有个哥哥,家住临市西部某偏远山村,后来搬了家,现在就住在徽沅市下面的县城。
家里有哥哥的这个何盈盈长得倒是非常秀气,笑得特温柔腼腆。
文熙淳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心头蒙上一层失落。
他将信息表放到一边,换好警服随口问道:最近局里没什么要紧事吧。
黄赳沉思片刻:也不知道算不算要紧事,隔壁刑事调查科来了个新科长,研究民俗学的,局里拢共就那么几个女警,全不见了。
文熙淳猛然抬眼:怎么回事。
魂儿被勾走了呗,你是没见那人,白的跟面袋子似的,整个一小说里走出的fa美男,名字也很那个,叫,云牧遥。
小刘也跟着凑上来:就这个名字,你说它土吧,但又莫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