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赳一本正经将两只口袋舌头扯出来: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兜比脸还干净。
倒不至于,这样,我们在警车上凑合一晚,两人一组轮流守夜,明天雨停了再返回警局。文熙淳觉得再这么争论下去只是劳神,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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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雨点砸在车顶噼里啪啦热闹的如同过年,除此之外,这座隐匿于大山中的村庄安静的再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车里是小刘和黄赳堪比老式拖拉机一样的震天呼噜声。
文熙淳打开车内的探照灯,登入警局的信息系统,找到法医科。
在科室警员信息表的第一栏,就是姚景容的名字。
姚景容,男,1991年生人,到今年刚好三十岁,这么年轻就当上科长,实属少见。
对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在意,周济的小说主角团里也有他的名字,这样说来,他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莫名其妙被吸入到书中世界的?
要问问他么?但如果不是,他本就瞧不起刑侦科的人,再傻乎乎问一句你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难保不会被他当成弱智处理。
呜呜嘶——就在文熙淳沉思的当儿,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抽噎声。
他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声音来源地。
呜呜咽咽的,像是女人的哭声,但又像是风声。
呜呜呜那道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夹在在雨声中朦胧听不真切,这下文熙淳听确定了,不是幻听,是确有此声。
他抬手摇了摇小刘:醒醒,有声音。
#%$&~%*嗯牛肉。小刘搔了搔腮帮子,说着不清不楚的梦话,似乎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没有牛肉,快起来。文熙淳使劲晃了他一下。
小刘终于堪堪醒来,睁着惺忪睡眼五官都挤到一起,他看了眼手机,声音嘶哑:文队,这才三点,还不到我换岗呢。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小刘一挑眉,挠脖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半晌,他缓缓回过头,要不是有眼眶拦着,眼珠子都快弹出三米远。
走,下车看看。文熙淳从置物盒里翻出一把雨伞,打开车门——
小刘一脸惊恐地咽了口唾沫,看起来很为难: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地方怪瘆人的。
文熙淳也不骂他没出息,他向来不爱强迫别人,不去算了,自己去。
雨势较下午那会儿明显小了下来,村里都是黄土路,这会儿被雨水冲成了烂泥巴地,一脚踩过去半个脚踝都跟着埋了进去。
哭声还是三五不时响起,但因为雨声过大,很难听清到底源头在哪。
这地方真的很邪门,明明前一秒还风雨大作,就在文熙淳踏出车门后,雨却奇迹般地停了下来。
一轮皎月悬挂于天际,将地上的积水反光成慕白一片,稍有些刺眼。
地上出现了一串浅浅的脚印,没有被雨水完全冲刷掉,还保持着淡淡的鞋底花纹样式,看样子像是警局发的专用皮鞋。
看来其他人也听到了哭声,已经抢先自己一步去查看情况了。
文熙淳顺着这串脚印走过去,乘着清冷的月光,在几十米外的一处矮坡上,静静伫立一道高大的身形,头顶还撑着把黑伞。
文熙淳犹豫半晌,还是跟了上去。
皮鞋踩在泥巴地上发出清脆的吧嗒声。
那身影微微晃了下,缓缓回过头。
文熙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白到这种地步,即使在没有灯光的黑暗处,也白的过于显眼。
你们刑侦科也不算一无是处嘛,怎么找过来的。姚景容似乎不太会好好说话,开口就要嘲讽。
文熙淳懒得和他打嘴仗,岔开话题:你也听到哭声了么。
姚景容回过头,声音低沉:男性,十一岁左右。
文熙淳看了他一眼:这也能听出来?
自己还以为是女孩在哭。
姚景容嗤笑一声,抬脚向前走去:六岁声带基本闭合,到十二岁与成年人无异,多听一些声带测试你也能听出年龄。
跨过矮坡,哭声渐渐清晰起来。
村子中央一颗百年榕树,树干盘虬交错,像麻绳一样几大股拧在一起,单面看过去足有四五额成年人并排站在一起那么粗。
而树干底下,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就蹲在那里,身子极富节奏的向前倾过去,又缩回来。
这么看过去,那影子并非常人那么协调,脑袋非常大,像个石墩子。
走近一看才发现,真的是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衣不蔽体,后脑勺好像有积水,也就是俗称的大头娃娃。
小朋友,这么晚了还下着雨,快回家吧。
那小孩听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