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最近太忙,产生幻觉了吧。
慢慢上了楼,走进办公室,却意外的只看到一张办公桌,原本拥挤热闹的多人办公室此刻冷冷清清,桌子上立了张身份牌。
文熙淳拿起那张身份牌,上面写着:
刑侦科第一支队队长 文熙淳
这也是幻觉么?自己什么时候荣升队长了?
文熙淳慢慢坐下,指尖揉过太阳穴,试图理清一团乱麻般的思路。
冷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刮起桌上的文件,纸张满天飞,文熙淳忙起身按住剩下的文件,随手关上窗户。
只是手指移开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一本小说,封面上印着大大的《囍》,作者是周济,而主角栏里,一个名叫姚景容,另一个名字
文熙淳。
扉页一行楷体四号字:
欢迎来到书中世界,亲眼所见,亦非真相。
文熙淳看着,看着,忽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这是,穿书了——
而且如果没记错,自己在周济的电脑中看到过这篇小说存稿,是篇只写了个开头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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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狭窄的沿山土路蜿蜒盘旋,一边就是万丈深渊,文熙淳坐在副驾驶上,身旁警员小刘专心致志开着车。
上午局里接到下边派出所上报的案子,位于徽沅市最西边的崇门村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对夫妻,丈夫今年六十二岁,妻子六十岁,今早被人发现吊死在家中,而且他们的儿子儿媳也失踪不见了。警员黄赳道。
车子在雨后泥泞的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小时,历经拐弯时差点翻下悬崖等种种磨难,终于在下午五点到达了崇门村。
村口围了一堆人,穿着朴素,个个都是灰头土脸,趿拉着破拖鞋在那吵吵嚷嚷,见到警车,瞬时间一窝蜂般涌上来,将警车团团围住,伸手拍打着车窗。
这些人怎么回事。开车的小刘被这群村民堵得寸步难行,难怪人家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想干嘛。
文熙淳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打开车窗,将警员证展开:不好意思,警察办案。
警察办案那给你们打个八折吧。其中一个裹着厚厚脏羊皮大袄的中年男人笑嘻嘻露出一口烟熏牙。
什么意思。文熙淳微微皱眉。
过路费啊。男人伸出手比划着,村子是俺们建的,你们外来人总得表示表示吧。
奇了怪,干警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查案要收过路费的。
不好意思,土地归国家所有,我们没有义务向你们缴纳过路费。文熙淳冷声道,顺手关上车窗。
不给?不给不让进!兄弟们,抄家伙!今儿你想进村,从俺们身上撵过去吧!
那男人铁了心要耍赖皮,往车子前面一躺,周围顿时涌上来十几个拿着锄头爬犁的大汉,一个个面露凶相。
文队,这怎么办。小刘按了几声喇叭,但那群人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更进一步,将车子堵了个严严实实。
要不给个块儿八毛打发了吧,别耽误时间。黄赳说着,手已经摸向了裤兜。
你给了他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知道为什么国家扶贫计划都扶不动这些人么,人心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文熙淳再次打开车窗。
寻衅滋事,妨碍警察办案,我们有权将你们就地正法哦。文熙淳掏出警枪,漫不经心拿手帕擦拭着枪柄。
小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扳机扣下,文熙淳掂了掂警枪:不知道是我的枪快还是你们的锄头快。
那些村民纵然是法盲,但也从电视上见过枪支的威力,虽不知这警察话里几分真假,但讨不到好是真的。
一帮人面面相觑,其中为首那个躺在车前的中年男人默默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屁股泥沙,慢悠悠退到一边,不安分的小眼神一个劲儿朝这边乱瞟。
其余几人也都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的,车子周围让开一条路。
文队,姜还是老的辣。小刘比了个大拇指,表示帅者的肯定。
文熙淳看了眼小刘的个人信息表,半晌来了句:论年龄,我还该称你一声叔叔。
三人开车来到了案发现场,剩下的治安警也随即而来,拉起长长的警戒线。
崇门村的房子还是六七十年代风格,残破的红瓦看起来甚至都抵挡不住一点小风雨,低矮的平房走两步就能撞到脑袋。
文熙淳穿戴好工作服,迈过歪歪扭扭破木头搭成的门槛,一进门,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即使戴着口罩也能闻到。
岌岌可危的横梁上,红绫层层叠叠交相缠绕,看起来还是崭新的。
在这堆红绫中,有两根直直垂下,重力将它们绷得笔直,下面就吊着两具尸体,微微摆动,像两件吸足了水的衣裳。
哇,怎么给糟蹋成这样,这凶手心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