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夏油杰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绫小路大人令我转告——忌库的咒具早在之前就被家主抵给了海音大人。所以是海音大人的私产。”
“走吧。”夏油杰眉头一皱,“那群家伙还真是一群强盗啊。带路。”
女仆长并没有跟上去,而是缓缓走到了自己的丈夫身边。
禅院扇伤得很重,即使是咒术师的体质强大,在被毫不留情折断全身的骨头的情况下,也站不起来。
夏油杰出手虽狠,却没有下杀手。
夏油大人……也还是个孩子呢。女仆长心中闪过一个想法,随即,为自己的想法失笑。再年轻,那也是个绝对的强者,她哪里有资格评价对方。
只不过,对强者扫尾的事情,还是可以做一做。
穿着纯白无垢的和服,女人缓缓靠近了血泊中的丈夫。
“你……滚。”禅院扇意识模糊,看着曾经的枕边人一如既往地姿态靠近,似乎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样子,顿时挣扎起来。
背叛者,怎么还有脸到他面前来!
直到这种地步,仍抱着高傲俯视的态度,禅院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压榨出体内的咒力,而在极端的负面情绪下,也让他的咒力发生了一丝诡异而危险的变化。
禅院扇正等着那女人靠近,然后用术式施以惩罚。却不想,那双从前会轻柔为他穿衣的手,这次却是用一把致命的匕首穿透了他的心脏。
“喝——你……!!”
禅院扇目眦欲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竭力瞪着女人,仿佛想要将她一并带下地狱的恐怖脸色并没有吓到女人,反而让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了解扇。你不会轻易屈服,所以,也不能活下来。我想要看见两个女儿快乐欢笑的未来,那样的未来中,没有你。”
扇如果活着,只会不断与织田海音为敌。有这样一个顽固的父亲,已经彻底被归入织田海音麾下的真依和真希又会得到怎样的处境,不言而喻。
她此刻的心中,怀着怪异的激动,对曾经犹如天一般无法违背的丈夫,她做出了这样不可原谅的举动。奇怪的是,到了这种地步,心中也没有一丝恐惧和悔意。
“放肆!”对于禅院扇的死,对周围的禅院众人造成了强烈震动。一个禅院长老不由呵斥道,
“扇他即使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也应该由家主进行审判,而不是被你——”
即使刚才被禅院扇联合外人袭击差点弄死,这位禅院长老仍然认为他不该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更不该死在一个原本服侍他的妻子手里。
杀死丈夫的女仆长,在这一刻看来也是不可原谅的。
“我现在,已经投入了海音大人的麾下。”女人看着他,语气冷静地说,“夏油大人也是由我直接联系的。长老,要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与海音大人为敌吗?”
禅院高层的脸色犹如吃了屎。
女仆长于是温顺地垂下脖颈,又说:“现在大家都受了伤,正需要良好的照顾和休息,还是不要多开口了。禅院家往后,最好只有一个声音。”
她轻轻拍了拍手。
清脆的声音下,走廊的另一头,一群穿着白色和服、作为服侍者而常年被家中的男人们无视的女人们,态度恭敬,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扯着受伤的男人们,将他们拖走了。
作为禅院仅存的战力,他们已经不能再折损了。
否则的话,留给织田海音的,将是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禅院。这可不在绫小路清隆的规划之中。
作为亲身经历这些女人们堪称天差地别的态度改变,战损而无力反抗的男人们隐隐都有些不祥的预感。该不会……这些女人比他们还早就投靠了织田海音,以后的地位还要在他们之上……?不,绝对不可能啊!
夏油杰跟着领路人来到忌库。
他似乎迟了一步,守卫被杀,外来者已经进入了忌库的大门。
少年的眼中闪过懊恼,他将女仆留在外面,正要快步迈入忌库,却见里面飞出一具没了生息的尸体。
“不会吧。”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染着金发的少年穿着纹有家徽的羽织袴,手中拖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语气轻佻浪荡,“就这种垃圾一样的实力,也敢口出狂言,代替我家的老头教训我?”
夏油杰站在原地,眼神扫过穿着狩衣的敌人尸体,又看了眼少年,眼神微妙。
“喂,你是谁?”禅院直哉看似狂傲,实际上观察力一流,一眼看出眼前的少年跟之前的敌人不是一个级别。这家伙甚至还穿着高专的制服——是学生?
“夏油杰。”黑发的少年露出微笑,“我认识你。禅院……x哉对吧?上次见面,还是在海音的手术台上。”
“老子叫禅院直哉。”禅院直哉脸直接黑了,“想起来了,你是织田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