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这么多年下来已然深入民心,至少在民间,太子殿下的地位还是相当超然稳固的,还有那些汉臣和读书人,也都是正统中宫嫡子的铁杆支持者……皇上纵然想要动您,短时间内也绝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必将引起国家震动,外患未绝之下再添内忧,必将动摇国之根本,是以皇上绝不会草率行事,更大的可能则是慢慢蚕食瓦解太子殿下的势力,一点一滴磨灭掉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威望。”
“太子殿下若想绝境求生逆风翻盘,唯一的机会就是抓住这段时间放手一搏,若是太子殿下仍旧被动挨打,必定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索性亮出獠牙,真正利用起储君这层身份来。”
这个提议很危险,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容得下一个不安分的太子,但关键在于,太子目前仍旧算是安分的情况下都已经不被帝王所容忍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老老实实的臣服着也是个死,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条生路来。
太子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咬牙下定了决心,“将孤的处境传出去,山东、江南……”
山东乃孔孟之乡,是儒家文化发源地,现存譬如孔家、崔家等好几个历史悠久、于文坛举足轻重的名门望族,而江南文人众多,这些都是中宫嫡子的铁杆支持者,一旦叫他们知晓了太子如今的处境,再加上有人有心引导一番,势必会出乱子的。
这些文人或许手无缚鸡之力,但真要闹起来可也绝不能小觑,届时纵是为了安抚这天下的文人,皇阿玛也绝不会再轻易动他,如此一来好歹让他能有些喘息的机会,对于那些朝堂官员来说也未尝不是个震慑,好叫他们知道,太子终究才是民心所向的正统,直郡王也好“八贤王”也罢,不过都是些心怀不轨的不臣之人罢了。
索额图欣慰的点点头应承了下来,又问道:“四爷那里如何了?”
太子微微皱眉摇头,“始终无动于衷,孤也好老大老八也罢,任凭咱们如何拉拢示好,明里暗里的动作他都是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仿佛真就只一心跟着皇阿玛的脚步,难啃得很……说实话,孤至今也未能确定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说老四无意罢,却始终谁也不偏向,叫人心里起疑,可要说他有心罢,却一直铁面无私从不拉帮结派,只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事,皇阿玛不吩咐他就从不多伸手过一寸,最重要的是,老四至今也只有嫡福晋一个人,一副痴情种的模样。
其一,“痴情”显然并非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应该有的“优点”,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哪个上位者会考虑这样一个儿子?其二,皇子的嫡福晋侧福晋甚至是格格,那都是扩张自身势力的重要途径,且通过联姻绑定在一起的显然要更加牢固,倘若老四当真有想法,又怎会放弃这条路?
索额图亦是有些犯迷糊,迟疑道:“按着目前四爷表现出来的这番姿态,仿佛是当真没什么想法……”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间他就眼睛一亮,“奴才记得四福晋娘家有一弟弟,去年才中了秀才的,约莫十四五岁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的年纪吧,想来也还不曾议亲……”
太子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林家联姻?”
索额图点点头,“奴才家中虽无合适的女孩儿,但赫舍里氏一族枝繁叶茂,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老四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来,林如海也是个老奸巨猾的,十有**是不会同意这事儿的。”
“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索额图叹道:“如今太子殿下的处境实在危险,这帮手能多拉一个是一个,总归试一试也不会损失什么。”
太子也就点点头没再反对,心里却也没报什么希望。
翌日,借着夜色,索额图就亲自登上了林家的门。
听罢他隐晦的提议后,林如海果然想都没想就摇头,“朗儿年纪还小,目前正一颗心扑在学业上准备参加乡试,乡试之后还有会试……婚事暂且就不考虑了,等他什么时候高中了再娶妻生子也不迟,省得被这些事给耽误了学业。”
索额图哪里不知他这不过是推辞的借口,心里虽说有些不悦,但却也深知此时不是为太子树敌的时候,于是只得含笑作罢,痛快离去。
林墨菡知晓这事儿还是四爷告诉她的,先是愣了片刻,“朗儿才多大啊?”
“十五还是十六了吧?”四爷不大确定,笑道:“你这一怀孕可是又便傻了,朗儿的年纪也差不多是该议亲了。”
“着什么急呢?”林墨菡摇摇头,说道:“还小呢,父亲的话虽说是个借口,却也未尝不是这个道理,先立业再成家也不迟,这点年纪自己身子骨儿都还没长成呢,不急。”
女孩子家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个时代过了十六七岁还不出嫁那就真是老姑娘了,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