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微一琢磨, 当即就点头附和,“这名儿倒是真不错,包含着长辈的祝福和期许, 适合咱们大格格。”
尼杨琦琦意为金丝兰,是君子兰的一种, 花姿优美端庄典雅, 其叶片直立似剑, 象征着坚强不屈的品格, 又因花容丰满艳丽, 故而亦是富贵吉祥幸福美满的象征。
林墨菡建议起这个名字显然并不只是单纯为了好听,其中包含着的是长辈的一腔拳拳爱意。
林黛玉顿时眼睛一亮, 名字寓意好, 也好听,最关键的是她家姐姐给起的!
就这么拍板定下了!
五福晋这时又开始找存在感了, “九弟妹也不跟九弟商量一下?还有额娘呢?再者说额娘都没张口要给孩子起名儿, 你们姐妹两个随口一说倒是将名儿给定下了?未免对额娘和九弟有失尊重。”
林黛玉不耐烦了,微微冷了脸, 道:“此事就不劳五嫂操心了, 小孩子家家名字究竟是谁起的有什么要紧?总归寓意好就行了,再者说我们家爷和额娘素来最是疼爱我,这点事还值当一家人置气?五嫂怎会这般想?”
那诧异的眼神儿,仿佛在明晃晃的说她心思重心眼儿狭小呢。
而那句什么爷和额娘素来疼她, 就更加是暗搓搓的在戳五福晋的那颗小心肝儿了, 谁叫五爷和宜妃都不疼她呢?非但不疼,还烦死她了。
五福晋被堵得胸口疼, 她本就不是个度量大的, 若不然也就不至于总爱酸人了, 这会儿就更加难受死了,那颗心就跟搁在油锅里反复煎着似的。
三福晋就皱着眉说道:“五弟妹,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你作为九弟妹的嫡亲嫂子好歹也给个面子不是?何苦拼命找不痛快非要闹得这百日宴砸了才甘心吗?外头可还有大臣和诸位命妇千金呢,五弟妹莫不是想叫皇家颜面尽失?”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不过却没有人为五福晋解围,由此足以见得这人的性子是有多招人烦,至少这些个妯娌都被她烦得不轻了。
也着实,这些妯娌里头就没一个不曾被五福晋阴阳怪气过的,也实属是个能人。
要叫林墨菡说呢,这五福晋就活脱脱是个怨妇,满肚子都是怨气,看谁都不乐意,看什么都不顺眼,无论什么人什么事她都能阴阳几句,酸溜溜儿的刺挠两句,还尤其喜欢在别人喜庆的日子里找点不痛快刺刺别人,见不得旁人一丝一毫的幸福快乐似的。
这算个什么事儿呢?搁谁谁不烦她?
妯娌们没谁想搭理她,但凡是个正常人谁还能上赶着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于是五福晋又一次一个人被排挤出去了似的,坐在一旁又默默红了双眼,心里别提多委屈多哀怨了。
酒宴过后,一众女眷就去了戏楼,这是胤禟盖府邸时特意要求的,当然了康熙被瞒着呢,若是知晓了必定得喷死他不可,就老爷子那张嘴,毒死人没商量。
男宾还在前院推杯换盏,女眷们就坐在戏楼上看戏,几位皇子福晋各点了一出,都很给面子的点了喜庆些的剧目,偏五福晋点了出《窦娥冤》。
要说有什么不吉利的倒也没有,就是这样的悲剧实在有些不合时宜罢了,不过林黛玉默默白了一眼也懒得再说她什么了,反正她也从不会听得进别人的话,只会觉得人家都是在欺负她,跟这样脑子不清醒的较真儿不是为难自个儿吗。
前面两出戏都挺热闹喜庆的,一众女眷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只林墨菡始终听不太懂这些咿咿呀呀的东西,面上仿佛聚精会神,实则心里早已是神游天外去了。
忽而间,一道“嘤嘤嘤”的啜泣声隐隐约约钻进了耳朵,林墨菡扭头一看,却见五福晋正拿帕子捂着嘴哭得伤心极了。
台上已经到了她点的戏。
《窦娥冤》是悲剧,的确叫人很悲伤,在座不少女眷都微微红了眼,但还真没谁如此失态的。
离得近的几位皇子福晋都听见了那“嘤嘤嘤”的声音,充满了幽怨,叫人不禁有些汗毛倒竖……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具是一脸的无语表情。
感情这位点个悲剧不是为了膈应谁,而是借戏自怜呢?怎么着这是觉得自个儿就跟那窦娥似的,满肚子冤屈无人懂?
向来与人为善的八福晋也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整日怨天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人生在世的确总有不如意的地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心里还没点委屈苦楚了?别人多少总会粉饰太平,即使不如意也要在外表现得很如意,她倒是与众不同,三分委屈能表现出十分,还恨不得昭告天下。
林墨菡淡淡瞥了眼那位越哭越起劲儿的五福晋,无奈道:“何必搭理这样拎不清的,由着她闹腾罢。”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为何五弟死活就是不喜这个嫡妻了,连她们这些偶尔相处的妯娌都觉得心累无比,何况是朝夕相对的伴侣呢?要论苦,她真心觉得五弟也挺苦的。
夜里散场时,几位阿哥爷都站在外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