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微微皱眉,说道:“我原也是害喜吃不下什么东西,后来我婆婆亲手做了些酸黄瓜倒是觉得挺好,跟旁的做出来的味儿都不大一样,每顿就着些开胃也能吃一些了,听我婆婆说她年轻时怀孕也是吃着这个熬过来的,不如我叫人家去拿一些来给九福晋试试?”
林墨菡一喜,“那可好,指不定能有用呢。”
拿了一小坛子的酸黄瓜,林墨菡下午就直奔宫里去了。
“玉儿,快来尝尝这个!”
林黛玉见她怀里抱着个粗瓷坛子,一脸纳罕,“这是什么东西?”
“是迎春她婆婆做的酸黄瓜,迎春说对害喜挺管用的,你试试看能不能吃得下。”
打开坛子的瞬间,一股子浓郁的酸味儿就扑鼻而来,旁人都直皱眉头,林黛玉却是不禁眼睛一亮。
雪雁赶忙去拿了碟子和筷子来,夹了几根黄瓜条出来递给她主子,林黛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嘴里就不由得分泌出了口水来,一口接一口的吃得得劲儿。
林墨菡见状脸上就是一喜,忙吩咐,“快去御膳房取些膳食来。”
难得的,就着酸黄瓜这一顿饭吃得竟是格外香甜,一屋子的奴才以及林墨菡也都齐齐松了口气。
“你既是愿意吃这个,回头我再叫人去迎春家里拿一些给你送来。”
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林黛玉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就是一僵,“这般好酸黄瓜……万一生下来是个小子,额娘怕是要伤心哭了……”
“这……”林墨菡也僵住了,沉默了半晌,只得勉强安慰道:“这也不见得就准,我那会儿还酸的辣的都爱吃呢。”
不出所料,宜妃听说林墨菡带来一坛子酸黄瓜让儿媳妇胃口大开,一时真真是又喜又悲,好险几乎要哭出来。
“当年不给我一个女儿也就罢了,如今我想要个孙女竟也不成吗?老九和玉儿那样的容貌,生男娃多可惜啊……”
柳嬷嬷有些无奈,别的婆婆都盼孙子,譬如那惠妃,为了个孙子几乎要将儿媳妇给逼死了,偏她家娘娘是个奇葩,盼孙女盼得眼珠子都绿了,她都不敢想万一这胎九福晋生下来一个儿子她家娘娘会不会当场晕死过去。
解决了妹妹吃不下饭的问题,林墨菡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来,愁了好些日子的脸终于是放了晴,府里上上下下也算是正式进入了春天,春风拂面阳光和煦,甚是和乐。
“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宜额娘了。”林墨菡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最近可是愁坏了,我估摸着万一生下来是个男孩儿,宜额娘当真能够当场哭晕过去。”
胤禛正抱着胖儿子给他念文章,闻言就睨了她一眼,“你何时给爷生一个小格格?”
“过几年再说罢,从怀孕到生产这个过程可太折磨人了。”林墨菡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再者说,当初某人不是心心念念不想要小格格呢?”
“也罢,还是再等等罢,等爷做出点功绩来再说。”到时候真要送他闺女去抚蒙,他也好有点功劳交换,省得到时候抓瞎。
弘旭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的肚子,“妹妹!要妹妹!”
林墨菡拧了一把他的腮帮子,笑骂道:“你们父子两个可真是张口就来,敢情生孩子的不是你们,真是一点儿不知道疼!”
父子两个齐齐一缩脖子,闭嘴不说话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上两天,却惊闻噩耗——大福晋走了。
年前林黛玉成亲时看见大福晋那副模样就感觉不大好,年后更是一直缠绵病榻,太医一波接一波的去,却始终没什么好消息,说实话大伙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准备,只是真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林墨菡和胤禛夫妻两个却还是被惊了一下,不是惊诧,而是心惊肉跳。
大福晋才多大啊?也就二十几岁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如此年纪轻轻的竟是说走就走了,叫人怎能不心惊?
夫妻两个带着孩子赶到直郡王府时,门前已经高高悬挂起了白灯笼,人来人往的,具是一脸哀思悲伤,进入府内,一片凄凄惨惨的哭声更是叫人心情沉重,尤其是大福晋的那几个孩子。
儿子还幼小懵懂,不太理解死亡的意思,只是见不着额娘而嚎啕大哭,四个格格却早已懂了事,跪在灵前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失去母亲的悲痛以及对未来的惶恐茫然,叫人瞧着就倍感心酸。
旁边的直郡王胤禔亦是红着双眼,无声无息的,却止不住的垂泪。
向来都是那般意气风发的一个人,这会儿却是形如枯槁,仿佛一夜之间失了精神气。
常言道人生四大悲: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
结发夫妻,终究是不同的。
太子也携着太子妃来了,看见宿敌如此模样,难得也哀叹一声,拍拍他的肩,算是无声安慰。
林墨菡红着眼静静的看着那具华贵的棺椁,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儿。
就为了生一个儿子,活生生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