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神情莫测。
他倒不是怀疑他是为了自己的福晋故意报复佟家,儿子是他自己的,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的一个人,骨子里颇有股侠义之风,最是看不得那些恶人恶事,但凡知晓必定要出手整治,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对佟家也会如此毫不留情。
玉牒改在孝懿皇后名下,佟家便是他天然的后盾,可是今日他却选择亲手将自己最大最有力的后盾变成了敌对,这意味着什么他当真不知道吗?自然不是,他知晓得很清楚,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这就很有意思了,是当真不在意没想法,还是另有谋算?
心下百转千回,然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的看向佟国维,“佟大人,四阿哥所言你可有何要解释的?”
佟国维的脸色难看极了,有心想要狡辩,却又怕再被治个欺君之罪,挣扎半天终是磕磕巴巴强行辩解道:“皇上有所不知,那赫舍里氏德行有亏……”
顿住,说不下去了。
“德行有亏?我还当她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呢。”林如海冷笑道:“便当真是十恶不赦之人,也尚有律法处决,何曾轮到你们家私自动用如此酷刑了?”
“纵是德行有亏,一纸休书便是,何至于将人折磨至此?”
“是极,如此残酷手段实乃天理难容,请皇上严惩!”
“请皇上严惩!”
……
从佟国维的态度中已然能够看出这事儿是一点儿都不假了,众人骇然的同时不由纷纷出言指责批判,请求严惩。
站在朝堂上的所有佟家人脸色都难看极了,只得寄希望于皇上能够和稀泥,一如既往袒护他们家。
可惜,这次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康熙冷着脸叫来侍卫,命其去佟家搜索证据,并缉拿李四儿。
说来也是李四儿自己坑了自己,因着不想赫舍里氏太早结束痛苦,想留着人继续慢慢折磨,故而李四儿一直叫大夫努力续着赫舍里氏的命,上好药材用了无数,以至于赫舍里氏已然没了人形却还留着一口气在,若是早早让赫舍里氏咽了气毁尸灭迹,怕也就没有今日这一遭了。
等侍卫们抬着赫舍里氏回到朝堂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有那胆小的文臣直接当场就呕吐不止甚至晕厥了过去,就连康熙也不禁大惊失色。
地板上趴着的那个,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吗?
四肢具已被砍断,脑袋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发,鼻子、耳朵都没了,眼皮子耷拉着,从那状态足以可见眼球怕是已经没了,脸上被划了不知多少刀,伤疤纵横交错可怖至极……她就那样静静的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一般,只瞧一眼便叫人肝胆俱裂。
惨不忍睹!
真真是惨不忍睹!
“隆科多!”康熙震怒,咬牙切齿的看着被一同拎过来的隆科多,“这当真是你的嫡妻?你就眼睁睁看着这个毒妇将你的嫡妻折磨至此?你还是个人吗!”
李四儿平日里跋扈惯了,但此时此刻面对着盛怒的帝王,却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脸色煞白。
隆科多忙磕头道:“皇上明鉴,赫舍里氏落到如此下场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与四儿无关啊!”
“那你倒是说说,赫舍里氏怎么就咎由自取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她……她……她善妒成性心思恶毒……”
“论恶毒,谁能比得过你的爱妾恶毒?”胤禛看着隆科多和李四儿的眼神就跟在看死人似的,毫无感情毫无温度,事实上他也的确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皇上,证据确凿,请皇上严惩!”
林如海亦紧随其后,“皇上,侍妾谋害嫡妻本就是死罪,何况李四儿这样残忍的手段,实乃世人所不容,理应处以极刑!”
“臣附议。”
一众朝臣纷纷附和。
李四儿是彻底慌了,揪着隆科多的袖子哭道:“三爷救我!”
隆科多恶狠狠的瞪了眼四爷,道:“此事乃奴才所为,皇上若要惩治就惩治奴才罢!”
“隆科多!”佟国维大惊,忙道:“皇上切勿听他胡言乱语,这李四儿也不知是不是那千年的狐狸修成精了,将隆科多迷得是晕头转向如同疯魔,所有一切皆是李四儿一人所为,与隆科多无关,皇上明鉴啊!”
“皇上!我阿玛老糊涂了,皇上别听他胡言乱语,奴才不过是因为太爱四儿,不忍见赫舍里氏刁难于她,故而才蓄意报复,与四儿无关,还请皇上饶过四儿,她是无辜的!”隆科多梗着脖子一脸无畏,死死将李四儿护在身后。
原本众人还以为佟国维说隆科多被迷疯了是脱罪之词,等这会儿听了隆科多的这番话见了他这番做派却是信了,这分明是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啊!
众人下意识瞧了瞧那李四儿,虽说五官生得还不错,但也远未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这隆科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