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娘儿俩还整这些客套的作甚, 快来坐罢。”宜妃直接就打断了她。
林墨菡也就当真不跟她客套了,笑盈盈的解下斗篷就往她旁边一坐,捧着奴才送上来的热茶别提多随意多自在了。
宜妃性子直爽, 也最喜爱她这般亲昵随意的姿态,一时脸上就更添了几分笑意,嗔怪道:“还当你嫁进来之后就能日日陪着本宫呢,谁想竟是不请你都不来,可是叫本宫盼得眼珠子都直了。”
林墨菡就苦着脸叫屈,“谁想今年冬天冷得这样邪性呢,我都只恨不得一刻不离炕上, 日日在屋里猫着过冬呢。”
宜妃摸着她冰凉的小手,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这身子是单薄了些, 屋里碳可够用?今年冬天难熬,往常的份例怕是不太够,一会儿本宫再给阿哥所拨一些过去。”
“有宜额娘体贴怜惜哪里就难熬了, 日常处处都为咱们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应周全, 再是没个不顺心的时候了。”离得近了看见她眼底被脂粉掩盖过的青黑, 林墨菡就问道:“宜额娘这是不曾休息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一旁的柳嬷嬷就摆摆手,示意奴才们都退了下去。
宜妃直接就开口说道:“昨儿晚上本宫跟皇上提了老九跟你妹妹的婚事, 未想皇上竟一口应了下来……”
闻言, 林墨菡的眸光微微闪烁,算是知晓今儿宜妃找她所为何事了。
“这事儿明显不合常理,本宫这一夜都提心吊胆的, 就生怕那位是不是在算计什么。”宜妃小声说着, 语气眉眼都难掩焦虑。
都以为宫里的娘娘如何风光无限高高在上, 然而这一个个的日子其实都不那么好过, 见不着皇上的日日盼着皇上能想起自己,等真正见着了皇上罢,还得一心二用,表面得高高兴兴温柔小意的侍奉,暗地里又得时时刻刻提着心,话到嘴边先绕三圈才敢说,更要仔细注意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一旦有丝毫异样显露出来,少不得就得日思夜想坐立难安……只想想都觉得心力交瘁得很。
林墨菡沉吟片刻,道:“娘娘其实不必太过担忧,并非娘娘想的那般,盖因玉儿只能嫁入皇家罢了,刚好您又提了九阿哥。”
“玉儿只能嫁入皇家?这是何意?”宜妃愈发不解。
“不知娘娘可曾听说,当年我们姐妹二人降生时都曾天降异象?”
林家姐妹二人出生时虽都在扬州,但天降异象这样的奇事,自然有当地官员上报给朝廷的,一般人不知道,但高位的嫔妃隐隐还是听说过的。
宜妃仔细回忆了一番,迟疑着点点头,“听是听说过,只是到底咱们也不曾亲眼所见,是以大多不曾信以为真,难不成真有这等奇事?”
林墨菡就笑道:“当年我出生时的情景我自是不知晓的,只是后来听家里人说起过,不过玉儿出生时的异象我却是亲眼所见,二月那样的时候,一夜之间百花齐放,满院子皆是宜人的花香,着实奇得很。”
“本宫记得玉儿是花朝节出生?”宜妃眼睛一亮,拍手道:“玉儿长得那般美,没准儿还真是花仙子下凡了!”
“前些日子皇上见了觉明大师,据觉明大师所言……”林墨菡顿住了,莫名有些羞耻,“觉明大师说,我们姐妹二人皆来历不凡……故而我才说玉儿只能嫁入皇家。”
“原来如此!既是这般那就说得通了,皇上自然不会允许玉儿嫁进别家去。”宜妃顿时一扫忧虑,满脸尽是惊喜亢奋,“老九这小子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呸呸呸,玉儿可不是死耗子,老九那就是……那就是走了狗屎运了!若非前头几个阿哥都有了嫡福晋,后面的一众小阿哥又还未长成,这样的好事哪里就能轮得到他?”
“娘娘。”柳嬷嬷一脸无奈,没见过这样埋汰亲儿子的。
知晓了不是皇上在算计什么,宜妃也就彻底放下心来,恢复了平日的活泼性子,拉着林墨菡嘀嘀咕咕一阵八卦,聊着聊着,不免就聊到了死了的乌雅氏。
“她这一死可是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害了家里也拖累了子女,宫里的那些奴才惯会捧高踩低,可曾给你们脸色瞧?”
林墨菡就叹道:“往常想要个什么,张张嘴立马就送来了,如今倒也不是不给办,就总是拖拖拉拉的,你要是训他罢,他就搬出来这个主子那个主子的来搪塞,叫人想发脾气都没处发,真要闹起来了,指定得说咱们强势霸道,非得排在别的主子前头。”
就拿御膳房领膳食来说,人家也不是不给你,也不是克扣了你的东西,就是叫你等等,等前头的主子一个个安排完了再轮到你。
类似这样的情况你上哪儿抓把柄发作去?那些个奴才并未有何出格举动,只是心里都有一杆秤罢了,哪个得势就将哪个往前头排,见着哪个仿佛要失势了,就往后头让让,也就仅此而已,说不上错,也谈不上故意欺辱,但就是能叫人倍感憋屈,仿佛处处都不顺心。
看人下菜碟儿,宫里奴才的一贯作风。
“这些狗奴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