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有些干涩的睡眼,男朋友英俊的脸庞正面入镜,阳光自他身后笼来,为他琢上一层绚烂的金。
而在大片金色涌入的窗外,景色亦陌生,亦熟悉……
秦初晗总算发现哪里不对。
他们在沧海园,昨晚她和秦宝珠把酒言欢,放下过往的芥蒂,晚饭从八点多吃到后半夜,超长续航,后来……
“她是不是说、她要离婚?”秦初晗不是很确定。
祁应琛俯身半跪在床前,笑着对她点点头:“还让你那几天不要抢她热搜,你不但答应了,还说要帮她声讨渣男。”
秦初晗愣了下,心里觉得这话自己是说得出来的,于是又问:“那几天,是哪天?”
祁应琛对答如流:“最快月末,最迟下月初。”
秦初晗抱着枕头艰难的翻了个身:“我知道了,你去上课吧。”
言罢,闭上眼酝酿声讨渣男小作文。
她要找个高共情点,站在上帝视角把季国平批得体无完肤!
后来呢?
秦初晗知道,这是很明显的断片。
晕乎乎的脑袋里始终有着她和秦宝珠勾肩搭背的残缺画面,她依旧不能确定……
祁应琛倒是确定了上完课回沧海园吃午饭这件事。
不留的话,女朋友刚才就会说出来。
他都准备走了,想想,又站在床边道:“昨晚最后,你和你姑妈称姐道妹的环节,没忘吧?”
“有、吗?”秦初晗狐疑的掀开眼皮。
祁应琛很会抠字眼:“你没有纠正我称呼她为你的姑妈。”
秦初晗皱起眉头略作计较,理直气壮的反问:“有什么问题?”
祁应琛没有问题了,展颜笑:“我去上课了,你再睡会儿。”
秦初晗安然闭上眼,听着男朋友远去的脚步声,继续酝酿声讨小作文,任由困意蔓延。
半响反应过来,祁应琛在公然试探她对秦宝珠的态度。
臭男人,心思就是多!
不管怎么说,经过昨夜,秦初晗和秦宝珠冰释前嫌。
一觉睡到11点多,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昨天来得仓促,幸而园子里准备充足,管家听到卧房里有动静,便吩咐佣人把干净衣服送过去。
一口气准备了三套,随时可以去开董事会的犀利职业装、桑蚕丝质地的田园仙女风裙装,最后是熨着水钻logo的针织休闲套装。
搭配鞋子、首饰,出行的包包……
一应俱全。
秦初晗盘腿坐在床中央,看着眼前的三种选择,忽然想起昨晚秦宝珠贴在她耳边说的一句话。
她说:“以后我把你当亲生女儿来宠,你说好吗?”
如何回答的,秦初晗不记得了。
“这天怪闷的,我穿裙子吧。”
秦宝珠人在高位多年,始终保持规律的作息,这天9点多就起来了。
在书房焚香、煮茶、练字,捣鼓儿子送给她的据说可以悬浮显示歌词的音响……
秦初晗来时,她刚成功播放出第一首想听的歌。
整个书房里弥漫着特别有味道的老式港腔,歌词悬浮在表面——
“如果,命里早注定分手,无需为我假意挽留。如果,情是永恒不朽,怎会,分手?以后,让我倚在深秋。回忆,逝去的爱在心头。回忆,在记忆中的我,今天曾泪流……”
“怎么样?”秦宝珠将音量调低些,颇有向小辈炫耀‘我也很潮’的意思。
秦初晗稀奇的盯着看了半响:“回头我也买一个摆在工作室。”
“阿励给我买的,回头我让他送你。”秦宝珠温和说完,神情凝了凝,眼底浮出担忧。
秦初晗立刻笑着道:“好,让他送我。”
秦宝珠见她落落大方,又想昨天她正是从奠基仪式那边过来的,有点儿什么,肯定先跟儿子说通了才会来。
饭吃了,酒喝了,还剩一件最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小晗,你来。”秦宝珠拉着她的手,走到书房另一侧,临水的露台上。
露台三面环水,视野开阔,与书房里间用古朴的屏风相隔。
石台上铺一张竹榻,榻中央架一张四四方方的矮桌,桌上置茶具若干,桌两端摆两只软垫。
秦宝珠在一边坐下,示意秦初晗坐对面。
“这是我父亲离世前一周交给我的,我自私的守了那么多年,该把它给你们了。”秦宝珠将一支封存完整的文件袋交给她,浅垂的眸光,始终盯着袋子泛黄的表面。
良久,她淡然笑笑,收回视线。
该放手了……
秦初晗双手接过,取出里面的文件,翻开第一页,只扫视了前面几行,已然变了表情。
这是一份‘隐藏’遗嘱。
上面清楚的写着,秦勉自愿将山海野生动物园赠与养子秦怀远。
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