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开车回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踏入进家门,打开客厅的灯,看见周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疲惫地叫了一声:“妈!”
周芸担忧地走过去问:“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晚?”
看见周芸脸上的巴掌印,秦斐有些心疼:“妈,你怎么了?”
“刚才我给你爸去送晚饭,被他打了。”周芸眼泪落下,“幸亏我反应快,把门给关上了。还有你妹妹吵着要见爸爸,被我糊弄过去了。”
“糊弄过去了就好,妹妹总归是妹妹,您以后教教她。上去睡吧!等下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秦斐对周芸说。
周芸咬住唇,泪眼朦胧:“阿斐,我真的,真的只是为了你。”
“爸爸会原谅您的。去睡吧!”
在二楼的周雨瑶的房间里,周雨瑶躲在被子里,看着她放在客厅花瓶边上,靠着花瓶遮挡住,正对沙发角度地的摄像头传来画面与声音。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打开,她假装睡着,她妈妈坐在她的床沿,伸手摸着她的头,低头印上了她的额头。
她妈妈离开,把门带上,周雨瑶浑身瑟瑟发抖,她偷偷去看过爸爸,爸爸被锁住双脚,据说只有晚上哥哥回来才会把爸爸放开。
爸爸还告诉她,她和哥哥都是他的孩子,让她带着他的头发和哥哥头发,还有妈妈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他说,本来哥哥是要拿秦谦的心脏,因为拿不到所以要拿他的心脏。
他告诉她,一定要逃得远远的,因为哥哥可能还会拿她的心脏。
她当时觉得爸爸真的疯了,他真的疯了,妈妈和哥哥怎么会这么做呢?
看到客厅里发生的一幕,她信了。
秦斐挑唇一笑,扭了扭脖子,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锁。里面的秦获形销骨立,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脚上带着镣铐,看见秦斐,他侧过了头。
秦斐拿出钥匙给他打开了镣铐,坐在椅子上,笑着跟秦获说:“爸爸,知道我今天听到一个什么样的消息吗”
秦获没有作答,秦斐说:“把联达推入万丈深渊的,就是你的儿子,秦谦!短短几个月联达败到这个地步,就是他一手做下的局。”
秦获已经没有任何想要知道什么秦谦做局,他现在已经崩溃,每天晚上刚刚睡着就会梦见江素美父女,而睁开眼,他就焦虑秦斐要害死他:“秦斐,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疼了你这么多年,爱了你这么多年……”
“爸爸,我不想你死,可我也不想死,我才二十六岁,你怎么舍得我去死?而我心脏不好,是你一手造下的孽,不是吗?我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受了多少苦,您不是最清楚吗?”秦斐抱了抱秦获,“爸爸,谢谢你这么多年疼我爱我。我们赌一下,我给你先出发半个小时,然后我们来玩个捉迷藏,如果今晚我找不到你,我就放弃要你心脏,好不好?”
秦获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秦斐说。
这是秦获最后的机会,虽然机会渺茫,他顾不得许多,往楼下走,没有穿袜子的脚穿上了鞋子,秦斐给他开了院门,走出家门,他想到过,是不是藏在小区里?家里有狗,如果秦斐带着狗来找他,只怕不要两分钟就找到了。
雷声隆隆,闪电将黑夜照亮,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了是不是下雨吗?
小区口子靠的是人脸识别,他出了小区,快步地往外走去,他的身体很虚弱,小区因为非常私密,所以通往外面的大路要三公里。
雨来得非常急,雨点打在脸上很疼,身上很快湿透,秦获发现平时开车一下子就过去的三公里居然那么长。
他脑子里突然响起沈德明的话:“老秦,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嫌弃秦谦是那种女人生的,你也该想想,他到底是你的儿子。每天他去上学,从家里走到外头那么长的路,刮风下雨,那天下大雨,小家伙撑着伞,车子开过水塘溅得他成了落汤鸡。”
风雨里瘦弱的孩子,被大雨冲刷,不能进屋里,他不过是稍稍瞥一眼。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命这么硬,这么能抗,发烧两天,又好了。
周芸啪啪啪的耳光声,拳打脚踢,秦谦没有波澜的眼,那个孩子永远低着头,不说话。
他越是不说话,连他也看着他厌恶,他扯着他的耳朵:“这幅死样儿,从哪里学来的?”
大雨中,他一边往前,一边回想着过去,秦谦弄垮了联达,秦谦要改姓,秦谦说:“我的孩子不会姓秦。”
当时他说不在乎,原来他心里在乎,但是他不配,三公里那么远,远到他以为自己没有能力走到,他实在没力气了,湿滑的路面,甚至让他跌倒过,他又爬起来,他告诉自己要撑着,只要到大马路上,能够有车子搭他一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