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瞪方硕,下一秒逞强似的,推门而入。
一进门,自己装修的地盘,他好像不认识了一样,四处环望,最后在落地窗前,找到了窗边背对门口的贺劲。
他正在看风景。
这间vip包厢有窗,而且还是大大的一片落地窗,外头夕阳正斜,粉蓝色的天幕在天边交替着,色彩浓艳。
在这样的背景前,贺劲转身,是叫男人都要自愧不如的隽永容颜。
眉眼里有杀机,冷眼英俊,叫人心颤。
孟听涛不自觉垂手,抬眉看了一眼,又火速低下头,叫了一声:劲哥。
坐。
贺劲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狂怒。
可孟听涛还是选了最靠门的位置,坐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贺劲坐他正对面,双腿交叠,方硕自动站到贺劲身后,双手背跨在身后。
显然这不是一场兄弟聚会。
主次有别,尊卑分明。
孟听涛盯着贺劲注视的目光,觉得干巴巴地,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支票,放在矮桌上,后又觉得不妥,往前推了推。
劲哥,这是她叫我给你的。
离得远,昏暗的灯光下,自然是看不清票面上写的什么,可贺劲和闵先宁之间,是聪明人的哑谜,不用彼此说透,就已经能相互明白的默契。
贺劲只看了一眼,神色不动,狭长的眼锋已经从支票上离开,然后像刀一样,架在孟听涛的脖子上。
睡了没?贺劲直奔主题。
孟听涛讶异抬眼。
贺劲又问了一遍,声音扬起:我问你,你们睡过没有?
孟听涛这才听懂,舔了舔嘴唇:没有。
这回连方硕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他偷偷观察贺劲,也看见杀意消退的贺劲,肩膀的线条有所起伏,他点了支烟,捏在指尖。
说说吧,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
孟听涛悄悄把汗湿的手心在膝盖上蹭了蹭:两年前你们分手之后
两年前吗?贺劲把烟送到唇边,吸过一口,徐徐吐出一个片灰蓝色的烟雾,叫人看不清眉眼戏谑。
他含着冷笑,问:那为什么五年前,我就遇上过你给她发生日短信?
孟听涛眼神一闪,复而低下头去。
那个时候,贺劲和闵先宁还没分手,他去美国给她过生日,六月十二号的零点,她躺在他怀里,点开手机短信。
里面就有孟听涛的祝福,他是第一个在这天送祝福的人,准时准点,甚至抢在贺劲前头。
更过分的是,这种情况,贺劲连续遇见了两次。
两次是什么意思,中间的跨度是一年,365天。
孟听涛喜欢一个姑娘什么时候超过三个月,而他竟然给闵先宁说生日快乐,都能保持着强大的热情。
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贺劲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不是不计较,而是觉得他的闵先宁就是他的,她爱他,一辈子跑不了,他不怕闵先宁会被别人追走。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闵先宁是单身,如果她愿意,可以和任何一个男人睡。贺劲知道怕了。
尤其是刚一上来那个问题,他不知道辗转纠结了多久,他最怕听到的答案就是闵先宁和孟听涛已经睡了,甚至睡出了感情,睡出了归属感。
所以她昨晚才会拒绝自己。
贺劲最怕的就是这个。
劲哥。孟听涛抬头,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我不想瞒你,我知道也瞒不住其实,七年前,我就喜欢她了。
贺劲冷峻看他:七年前?
这确实太遥远了,遥远得贺劲只记得沙漠一行。
就是进沙漠那次,你和硕子坐飞机走了,整个沙漠就剩我们俩,没吃的没喝的我以为我们非死在那片黄沙中
甚至,因为我说了丧气的话,她还给过我一个耳光。那个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她是我的天,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我想这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啊,坚强、聪明、有情有义,她不应该死在这,所以,我咬着牙,跟着她,护着她,直到有一天打雷,她哭着说想你,怕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我的心都碎了。
劲哥,那个时候我不嫉妒你,反而很羡慕你,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活不下去,估计闵先宁也就完了。
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照顾她一辈子,不管她喜不喜欢我。
孟听涛一个将近一米九的汉子,说到鼻子发红,已经情绪隐忍到了极限,这么多年,这么多心里话,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连闵先宁也没有,却说给了对手,叫他如释重负。
贺劲坐在幽暗处,一言不发,只是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气氛凝重。
孟听涛忽而一笑,继续说道:当然了,后来劲哥你熬了过去,贺氏也熬了过去,你和闵先宁应该继续在一起恩爱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