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主要是没敢想,贺劲会带她来。
林雨凡衣诀飘飘地走进来,坐在贺劲手边,腼腆地冲大家微笑。
传说中的林家大小姐,并没有做富家女的光芒外露,今晚的她,仅仅是穿了一条过膝的雪纺白裙,带着洗去铅华的一种美。
柔美的大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混血娃娃一样的深邃眼窝和饱满额头,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她坐在贺劲身旁,是个人都要叹一句,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闵先宁的身体忍不住轻轻的发抖,她怕周围人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甚至还要用手紧握住茶杯,才能用掌中滚烫,来暖一暖她凉透的心。
她想过和贺劲再次重逢的千百种场景,就唯独漏了这一种——他带着他的未婚妻,言语宠溺地说,还不是等她,才来晚了
这才是人生真场面——情敌见面。
什么货币战争,什么经济博弈论,闵先宁读那么多书,却没有一本告诉她,要如何面对这种情况。
闵先宁当下就有败走的冲动。
可她还不能走,酒宴才刚开始。
贺老爷子在,孟听涛方硕这些朋友们在,最重要的是,贺劲也在。
她这两年来的怨恨蒸腾,终究抵不过思念,想念一个人,哪怕只是能多看一眼,也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侍者陆续上菜,所有人相互认识、交叉问候,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她走不了。
走了,就真的败了。
闵先宁正对面坐的林雨凡,也是第一次见到贺劲传说中的未婚妻、应该说是,前未婚妻。
林雨凡朝闵先宁先递出友好,问:闵小姐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没听阿劲说起来呢?
闵先宁深呼吸一口气,缓了一下,笑着回答:四个月前回来的。
至于贺劲知不知道,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今晚这顿饭,贺老爷子是主场,虽然他极不赞同贺劲带着林雨凡来,但还是对未来孙媳妇很和蔼,问了问她的近况,又问候了一下林家的父母。
林雨凡是典型的乖乖女,很会讨长辈喜爱,弯着一双笑眼,也转达了自己父母的话:我爸妈还说,过几天要请您吃饭呢,毕竟您是最大的长辈,婚礼的事,还得听听您的意思。
贺老爷子:我老了,哪懂你们年轻人的玩法,就不掺和了。
苏倩和林雨凡挨着坐,因为都是女孩子,又都可以聊家庭,所以她们私下本来也挺熟的,这次见面,聊婚礼的话题,直接就屏蔽了男人们。
侍者陆续上菜,热气蒸腾,香味飘散。
男人们开始聊股市和最近的商场上的新闻。这个话题,也算是进入了闵先宁的专业领域,可她一直心神不宁,有点放空,并没有参与话题。
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闵先宁嚼在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辣又不辣,咸又不咸,如同嚼蜡。
她时不时撇见贺劲,心里更苦。
这些年,贺劲俨然把自己活成了太阳,走到哪,不止出色闪耀,还得叫别人追随着、侍奉着。林雨凡连吃饭时,也要身子倾向贺劲这一侧,和苏倩说点什么,又转头去问贺劲,满眼的小星星,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闵先宁低下头,更认真地吃饭,只是突然听见孟听涛突然扬声——
嫂子!你放过我吧!
闵先宁猛打激灵,她以为是叫自己,转头看向孟听涛。
孟听涛也一愣,随即打圆场:那个,是苏倩嫂子叫我在劲哥的婚礼上唱歌,我哪会啊!
闵先宁很快意识到,是自己反应太大,失态了。
嫂子这个称谓,她享用了多年,贺劲都换了女人,她还想霸着不下来,这不是上赶着是什么?
闵先宁觉得这个人丢得大,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孟听涛看着闵先宁发白的脸,一时心疼外加心酸,赶紧扯了个话题,想要把这事给遮掩上——
我说方硕,管管你家那位啊,别露脸的事都自己揽着,一要现眼就叫我上!
不然翻脸啊!
方硕拦着苏倩举起的小拳头,笑:谁让你开娱乐场所,就是不正经一个人呢!
滚!
大家各自笑笑。虽然心知肚明刚才的乌龙,可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呵护着闵先宁的自尊心。
她领情,脸上扯了扯笑容,好似也融入了大家欢乐的气氛中。
林雨凡偷偷去看贺劲,他脸上神色温漠,不冷不淡,仅仅低头是看了眼表。
然后他转头跟老爷子说:玩差不多就散了吧,您的身子骨您自己知道,还得赶回去吃药呢,不能熬夜。
人老了就成孩子了,贺老爷子还在兴致上:这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