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看着马培和手下,在她身旁两米外碰头,说:少爷,看着像,但不确定是不是贺劲。
他难道真的跟着进沙漠了?贺老头那个身体了,他不等着送终,敢跟着来?!你确定看清楚了?
手下躬身:不确定。
马培啐了一口,抬眼越过闵先宁的肩头,看见路边连停两辆越野车,目光对准了那家饭店。
师爷上前:少爷,这个季节,流云城到处都是采风的艺术家,和入藏旅游的人,杂人很多,咱们要花时间满城找人,反而会叫黑桃a不敢出来了。
这算是说马培心坎里了,黑桃a太狡猾,叫他在这鬼地方兜了多少圈了,还不现身,找贺氏罪证要紧,他确实没工夫满城找人。
但——
就找这条街,既然看见像贺劲,那就搜个清楚!
是!
马培就站在闵先宁身旁两米处,部署了这一切,手下们分头行动去了。
那阵仗,惹得路人都有所察觉,频频回头去看。
而闵先宁就立在他们眼前,竟然就这么被忽视了,她觉得有点尴尬。
许是马培没想过,贺劲行动会带女人,所以,没想到会遇见自己?
可那也不应该认不出自己啊!
闵先宁纳闷,一扭头,正好看见街头玻璃窗的反光里,一棵歪脖子树下,站着一个疯癫状的女人。
口红从嘴角一路怼到脸蛋上,头发半边梳着碎辫子,一边还散着,日光浓烈,照得那一脸妆容,灰白得像鬼新娘。
这人是她吗?
闵先宁摸了摸脸,看见镜中人,一脸哭笑狼狈,顿时,她心头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记得自己化妆之后是变美人,不是变鬼啊!
这鬼样,自带隐身效果,难怪马培没认出来,这搁她亲娘在世,估计也得认哭了。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反正她躲过了马培,刚想仰天长啸,一抬头,还没笑出来,就看见临街的那家人的空调外机上,攀了一个人!
这真是,惊喜一个接一个,贺劲原来在那!
他在上头,目睹下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发现闵先宁终于看到自己,竟然还痞气一笑,指了指脸。
好吧,贺劲先一步就发现了闵先宁这易容般的妆效,难怪他会自己先躲起来。
恐怖的围捕还在进行中,从巷子里,一寸一寸的翻找,马培的人十分凶恶,推搡着路人,吓得一条街都没人敢走。
很快,马培的人就要开始搜贺劲攀住的这个街角了!
情况已经相当危急,贺劲面临暴露的危险不说,饭店里,孟听涛他们等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来寻找他们。
闵先宁焦急,感觉自己就像一根两头烧的蜡烛,焦头烂额。
不敢屡屡抬头,去看贺劲,但她用余光扫过,已经发现,他开始试图移动,可想换个藏身处。
可这毕竟这是街头,一个爬墙的人,很容易引起注意,闵先宁灵机一动,发狠想个办法。趁人不注意,她顶着一脸的妆容,走进暗巷的生活区,看准一张掉色的床单,扯过来就披在了身上,然后她就把自己给豁了出去——
街头上,谁也不知道哪家的傻子,竟然跑到外头来撒野了,哭哭笑笑的逢人就问,你把我的花藏哪了?
这年头,谁敢招惹傻子,尤其是妆化成鬼一样的傻子,鬼气森森地,人人避之不及。
闵先宁逮着一个马培的手下,拉着就不松手:你把我的花藏哪了?
滚!老子在做事!走开!
对方很不耐烦。
但闵先宁也不是真傻子,被吓唬两句,她立马哭开,拉着他非说,你偷了我的拿出来。
马培、连同两个手下走过去,那一脸嫌恶,外加看傻子出丑的笑意,流里流气的,哎呦!你的东西,他什么时候拿的?!昨天晚上相好的时候吗?!
啊!哈哈哈,他只拿了你的花吗?!没拿点别的吗?!
下流的话,层出不穷,连被扯住的那个手下都笑了,转而不怀好意的还想揩闵先宁的油水。
闵先宁巧妙一躲,却撞到那人怀里,手上往他身后一摸,只听啪啦一声——
一把枪就掉在了地上。
黑色的,闪着幽暗光泽的杀人武器就那么躺在了大街上。
围观的人群,本来是看戏,看着看着看到了枪,轰得一下,人圈就向后扩散一圈。
有人有枪!
有枪!
枪!
最后街头的人四散奔逃时,口中喊的已经变成,有人开枪,快报警!
情况朝着混乱,开始往失控里走,这叫马培始料不及。
他不过就是在街头调戏个傻子,哪想到这傻子竟然这么寸,把手下人的配枪给拨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