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劲这话太颜色,说得人脸红。
暗暗说的,不就是上回在抚南,在酒店,在沙发上,在夏梦的目光下闵先宁抱着贺劲的脖子,恨不能把脸藏起来。
贺劲,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骗心、骗身、骗完就想走!
她半是嗔怪,半是指责,越看越像撒娇。
贺劲扬眉:我走哪去?
京城。你是不是要回京城了?
他已经面带危险神情:谁跟你说的?
你来自京城的朋友。
贺劲笑,笑得轻蔑:你来自京城的老公,都没通知你,你信一个外人的话?
闵先宁抬起头:你不走?
虽然她也猜到那个叫马培的不是好人,可亲耳听到承诺,还是小欢喜了一下。
我要走,第一个告诉你。
贺劲承诺——他不会不告而别的承诺。
闵先宁笑了,勾着手指,搔搔贺劲下巴,又上去吻了吻,看不见的胡茬,唇感太扎,她松开嘴,笑呵呵像个小傻子。
那拉钩!
贺劲笑,眼眸墨黑,温柔浓烈。
于是,就有了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像孩子似的,手指勾转,最后拇指印在一起的这一幕。
现在放心了吧。
闵先宁努力点头。
上了满满一桌子的烤串和好吃的,闵先宁从贺劲腿上挣扎下来,突然就有了胃口。
除了当家招牌红柳烤肉之外,还有烤茄子烤大蒜,油亮鲜辣。
正值月份的河海鲜,味道肥美。
小龙虾麻辣鲜香,烤生蚝上桌时,贝壳里的汤汁还在沸滚,让人食指大动,闵先宁抚着肚子吃了一串烤肉外加两个生蚝之后,才发现肚子里已经没地方塞下任何东西了。
望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闵先宁不无可惜道:都没吃完,要不我打包吧。
打包!嫂子,咱还能再贤惠一点吗?!
啊?
闵先宁抬头,就看见方硕和孟听涛从隔壁桌挪了过来。
他们口中的贤惠,绝对不是在夸她。
闵先宁抿唇:你们?怎么也在?!
电灯泡突然亮起,恐怕不是巧合吧。
就见那两个大块头嘿嘿一笑,很内涵、很渗人。
闵先宁很敏感,马上环视周围,仔细看,才察觉氛围奇怪。
倒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闵先宁猛然意识到,是性别!
周围三十多张桌子上,全部是清一色的男性,只有他们这一桌,就自己一个女的!
这是什么情况啊?闵先宁把看到的转述出来,大热天的,怎么还有人穿西服吃大排档!
把大排档吃成酒会阵仗,有点用力过猛了吧。
贺劲慢条斯理,拨完最后一只虾,放在闵先宁的碟子里,然后细细把手擦干净。
这才是今天要做的正经事。
闵先宁心生恐慌,已有不详预感:什么正经事?
贺劲没回答。
方硕和孟听涛已经站了起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严肃的两个人,竟然挺直腰身,垂手立在了一旁,闵先宁还在诧异,就见其他桌上的男人们,呼啦啦也全部起身,动作整齐,气势滔天。迅速结成一面人墙,黑压压,十分壮观。
周围什么不相干的路人、小贩、服务员通通躲到了角落里。
贺劲坐着,开口时,声音不大,可在过于寂静的夜市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像锋利的刀子,扎在地上。
我来介绍。
闵先宁,我的媳妇儿,带给各位看一看,以后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得到山呼海啸般的回应,直冲耳膜。
自然知道!
有我们,没人敢动嫂子!
对!
立时一片亢奋喊话,震天动地而来。
星月动摇。
贺劲微微点头,已经气势盖天。
他抬手,瞬间,场面再次恢复寂静。
贺劲继续淡淡说道:记住,临南,姓贺。
敢动我贺劲的人,走不出临南。
乌压压站着的人,再次挺直了腰背,仿佛接受检阅一般,各个肃穆,眼中萧杀之气,奔涌着。
他们用实际行动,正在印证那句话——
临南,姓贺。
地儿,是他贺家的。
人,也是他贺家的。
完全被这江湖场面给震住的闵先宁,目瞪口呆地坐在位置上。
这样的豪气干云的男人,这样隆重堪比婚礼的宣誓,让她已经不知作何反应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
闵先宁压住慌乱,甚至不敢去想,有上百双的眼睛正在盯着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