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假惺惺到处找本子,另一个掩口贼笑,弄得闵先宁实在狼狈。
什么致歉、感谢的话,突然就被堵在了嘴里。
她咬唇,看着对面那两个大块头,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去看贺劲,他也在笑,扬眉勾唇,就是不替她解围。
一顿饭磕磕绊绊吃下来,闵先宁被两个大电灯泡子给晃得有点头晕。
所以,饭后,她主动要求收拾碗筷,也算是躲起来吧。
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他们聊他们的。
大概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什么货,什么走水路,什么黑桃a,他们都用暗语,叫外人根本听不懂。
当然了,闵先宁也不在意。
她认认真真地把餐厅收拾干净,然后把外卖餐盒都装近进垃圾袋里,放在门口,然后返回厨房洗刷碗筷。
洗到半截,方硕从外面进来。
嫂子,需要帮忙吗?
闵先宁头也不回:不用了,我快弄好了。
方硕回头,看了一眼时不时余光往这扫的贺劲,他笑劲哥的人坐那么远,其实心落这了呢。
方硕卖个乖:我把操作台擦一擦吧。
他抽了两张清洁湿巾,大臂一挥,就干了起来。
闵先宁来不及客气,由他去做。
很快,水槽里的碗筷都归置到原位。
闵先宁的活干完了,她倚着操作台,看方硕:你和孟听涛都是从京城来的吗?跟贺劲一起?
方硕把湿巾对折,继续擦拭:嫂子猜到了?
闵先宁轻轻摇头,她不是猜到的,是听到的。
你们口音很像。
说话翘舌,结尾时带的儿化音,轻佻上扬,单听贺劲说话不明显,他们三人凑在一起,都赶上段子现场了。
方硕笑笑,算是默认。
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合作搞卫生,也很默契。很快,厨房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极度干净整齐,就像从没开过火一样。
而另一头的客厅,正好相反,就跟着了火一样,满屋烟雾缭绕,呛得人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贺劲和孟听涛抽了多少烟。
闵先宁皱了皱眉,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贺劲,我想回家了。
烟尾按在烟灰缸里,他抬头:我送你回去。
你有朋友在,我可以自己坐公交——
正好我们也要出门。
不由分说,贺劲起身回房去取外套。
回去的路上,贺劲开车,闵先宁坐副驾驶。
后排坐着孟听涛和方硕,两人叽叽咕咕,一直在说晚上去哪里玩。
今天圣诞,不出来玩,似乎都对不起耶稣。
孟听涛:嫂子,你来不来?说真的,你不来,劲哥多寂寞啊,我们一人一个姑娘,就劲哥孤家寡人
闵先宁偷看贺劲。
他认真开车,也不说话,只是脸色偏冷。
闵先宁扭过头,对孟听涛俏皮地说:上次,我去的时候,贺劲可不寂寞,怀里的大白腿,小蛮腰应有尽有。
我觉得我去了,才是坏他好事呢。那!那那是女人自己送上门的,不能算!孟听涛坚定地捍卫自己老大。
闵先宁软软地哦了一声,学着孟听涛的口吃,问:那,那,那是不是经常有人,自动送上门啊?
嗯可能大概好像孟听涛不上当:你吃醋啊,大嫂?
傻大个看着傻,却不是真的傻。
反手一刀,正中闵先宁命门——这声大嫂叫得格外洪亮,以及贱。
还有那句,你吃醋啊,直直问到脸上来。
闵先宁扁嘴,红着脸,别过头去看窗外。
孟听涛还要乘胜追击,不耐后视镜里,贺劲目光逼人,逼他生生把话题拐了个弯。
他假模假式咳嗽了两声,说:嘿嘿,说到今天圣诞节,你们猜,谁还约我出来玩?
方硕好笑:除了姑娘,谁还会约你。男人吗?
别说,还真是男人。孟听涛嗤笑道:我都没想到,康晨那个孙子竟然主动找我。
闵先宁侧头,被他们的闲聊给拉回注意力。
康晨找你什么事?方硕问。
还能有什么事,蹭吃蹭喝蹭姑娘呗,我最看不起这人。
康晨为什么要用蹭的,他不是阔少爷吗?家里不是西北重工的康家吗?
闵先宁的突然介入,叫另外三人一起看她。
开车的贺劲,扬起眉眼:你认识康晨?
闵先宁点头:我听我大哥说的。
大哥,闵辉存。
闵家家庭关系,他们都知道。
孟听涛很不屑地嘁了一声:闵辉存那脑袋是木头做的吧,康晨这种人的话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