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下车窗,把自己的大衣,披在闵先宁身上。
闵先宁拥着带体温的衣服,回忆十年前,那个下午。
病房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连盛夏的阳光都褪了温度。
蒋妍枯槁的手,被幼小的闵先宁,死死抓在手里。
妈妈
宁宁,妈妈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未来的路你要自己走勇敢走下去
你想自由就走你自己的路。
如果想活得轻松一点就走妈妈为你铺好的路。
闵先宁枕在臂弯,回头看贺劲。
你,就是妈妈给我铺的路,对吗?
闵先宁是一只聪明的狐狸,稍有蛛丝马迹就找出破绽。
而且,他们露给她的破绽,已经太多了。
贺老爷子说:这段姻缘,主动权在你。
贺劲说:你没有妈妈,还有我。
当年她小,不理解后路铺在哪里。
现在,如果还看不明白,她也配做神算子蒋妍的女儿?
闵先宁已经猜到了。
贺劲也不隐瞒,他轻轻地点头。
贺家欠你妈妈一个人情,所以我就被长辈拿来抵债了。
再正经的话,被贺劲这么一说,就有点不正经味道。
闵先宁笑,故作了然:哦一边说不喜欢我,一边对我好,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原来,是贺少爷在还债啊。
贺劲眉眼轻弯。
刚刚沉重的气氛,悄悄散去。
闵先宁想下车走走,大衣递过去还他。
贺劲接过外套,下车陪着。
夜寒,人少,健身公园里,只有路灯稀稀拉拉的亮着,沿着河边栏杆,一路蜿蜒。
闵先宁双手插兜走在前,贺劲跟在后,真的像个尽职的保镖。
走了一会,闵先宁站定,回身:贺劲,我觉得,除去指腹为婚,这件事有点扯之外,你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
如果你少耍两回流氓,就更好了。
她明眸里藏着小星星,和天空有一拼。
贺劲:朋友?
是啊,朋友。
贺劲没说话,点了跟烟,抽两口,烟气拢住一张俊脸。
朔风一吹,他身上的烟味,夹杂着空气里的草木香,把闵先宁包围在其中。
她雪白的小脸,歪头笑着:好香,抽烟什么味?
贺劲挑眉:你想尝尝?
闵先宁点点头,看着他,站直身体。
猩红闪在指尖。
贺劲看了一眼手中的眼,又抽了一口,闵先宁以为他要把剩下的半截给自己,伸出手准备去接。
不想——
贺劲却捏住她的下巴,俯首亲了下来。
狡猾的舌头,把一口烟渡进来,闵先宁被喂了个冷不防。
烟比想象中呛,也比想象中苦,她想咳嗽,伸手推贺劲,他却不依,夹着烟的手,在闵先宁背后一搂,将人结结实实搂进怀里。
寒风有点刺骨,黑夜里,天地褪去颜色。
闵先宁只能感受得到她口中唯一的温暖。
那是贺劲温热的唇|舌,远交近攻,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凶猛深吻让人呼吸|急|促起来。
贺劲的气息,连带着他的人,太强悍,横在腰后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禁锢着她,容不得她半点退缩。闵先宁从最初片刻的怔愣过后,终于被贺劲带着,神思混乱,开启了这一轮交锋。
唇与齿,一对至刚至柔的好伙伴。
你吮,我咬,你吸,我啃。
月色汹涌,情愫迷茫。
深长热烈的拥吻结束时,空气的温度重新回归。
闵先宁唇瓣微张,喘息着,推开他的胸膛,大退一步,她不可思议地望着贺劲。
他的眸色和夜一样深沉。
闵先宁平复气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舔唇,又怕回忆起残存的触感。
只有怒目而视。
可那双唇,自己暴露,嫣红丰润,带着润泽。
都是他干的好事。
贺劲忽地一笑,拇指抚过自己嘴角:下次想抽烟,还可以找我。尼古丁有多爽,我赠你一百倍,包教包会。
大掌扣腕,嘴把嘴的教,认真负责好老师呢。
贺劲送闵先宁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
送到家门口,闵先宁扭身去解安全带。
大手一按,他阻断闵先宁的动作。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亲,一回生二回熟,多亲一亲,习惯就好了。
这才是越说越气。
闵先宁:第一次是因为你被人追杀,亲就亲了,我不跟你计较,今晚呢?!
你别忘了,你是我妈妈给我安排的男宠!
你欠我的,就得听我的,不许再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