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秋诧异坐在旁边看,笑呵呵地拿脚踢踢闵先宁的椅子。
我说,乖乖女闵先宁,你也有不写作业,抄我的一天!?
成就感爆棚!
好友此刻有多得意,闵先宁不抬头,也能猜得到。
不过,眼看要打上课铃了,她哪还顾得上聊天,埋头就是一个写。
小秋秋凑上来:我看你眼下乌青的,你昨晚干什么了?
是啊,昨晚干什么了?
不写作业,也不睡觉。
拖过一把钢尺,闵先宁画了条辅助线,转瞬又觉得哪里不对,用像皮擦掉。
越写越烦躁。
早知道,抄别人作业这么慌,她昨晚真不该和贺劲打电话打那么晚。
有点后悔。
那么没营养的电话,怎么就从八点一直打到了凌晨两点呢?
现在闵先宁想一想,根本不记得两人聊了什么。
除了那一句:闵先宁,你有我。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颗粒感,阵阵摩挲心头。
那一刻,闵先宁承认,她有点感动。
因为,妈妈过世后,贺劲是第一个借她肩膀的人。
她说:谢谢你,贺劲。
谢谢贺劲的在意,谢谢他愿意打电话来,解释旷课的事,更谢谢他的那句——你有我。
谢完了,她以为电话就该挂了。
哪想到,贺劲不肯。
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手机插着充电线,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状态,两人各干各的事,偶尔说上两句闲话,只为了确定对方在线。
闵先宁干脆偷懒看小说,哗啦哗啦,纸张翻动。
中间她还听见噼里啪啦的水声,贺劲应该是在洗澡。
最后,一阵布料窸窸窣窣声后,贺劲终于躺进了床上。
他说:太晚了,不如玩成语接龙。
闵先宁满头黑线——太晚了不应该是睡觉吗?
看了一眼表,她还是起了个头——深更半夜。
夜不能寐。
梦寐以求。
贺劲:为什么不是首尾相连。
闵先宁咕哝:我想不到‘寐’字开头的成语。
好吧,求之不得。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贺劲:为什么不是四个字?
闵先宁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八个字,也可以是成语啊
她记不清,贺劲最后接了什么,是命中注定吗?
反正最后,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夜黑甜,没有悲伤,没有烦恼。
上课铃打响。
闵先宁最后在本子上,仓促补了几笔,终于,把作业交到了数学课代表的手里。
她长舒一口气,朝小秋秋耸耸肩,一脸苦笑。
又逢周三。
这一天的最后一节课,通常都是小秋秋溜出课堂,出来约会情郎的日子。
今天高三八班的男生们没有打篮球,而是跑圈。
天冷,三千米跑下来,人人头顶都飘着白气,像刚出锅的大馒头。
范辛海和贺劲一前一后,从跑道上下来,小秋秋抱着外套和水,迎上去。
可以啊,你们俩,落他们半圈呢。
贺劲第一个撞线,范辛海是第二个,两人成绩堪比职业选手,连老师都走过来找范辛海。范辛海,明天叫你家长来我办公室找我。
哦,好。
范辛海喜气洋洋。
他成绩不好,体育却出众,老师想让他走体育特招生的路线,明天叫家长为的就是这事。
能上大学对范辛海这学渣来说,绝对是好事。
小秋秋也跟着高兴,两人欢欢喜喜热聊,一会说哪里大学好考,一会又说周末去哪玩。
贺劲像个旁观者,没说话,站在一旁,仰头喝了一口水。
可能之前习惯了两两一起,今天三个人,蹦出个单数。
夕阳斜下,贺劲的身影被拉得修长。
小秋秋侧头:怎么感觉大少爷有点凄凉呢。
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先宁今天没来。
少了个大活人,这还看不出来吗?!
贺劲有点气不顺,冷淡地看小秋秋,巨大的身高,造成视线压迫,叫小秋秋有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冲动。
这个月底不是文艺汇演嘛,先宁被叫去彩排了。
在哪彩排?
就顶楼的音乐教室,从你们教室门口的楼梯,一路往上走,就是那里。
天黑得越来越早。
也就七点不到,楼道里可见度已经不足五米。
如果声控灯不亮,还真有点校园鬼片的氛围。
女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