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提着无名的尸体慢慢走到了城头边放声大笑。
笑声之中并没有丝毫的颓丧,反而有几分开怀,甚至是豪迈。
砰!
他的手一松,无名的尸体重重的摔落到了城下。
酣战中人不免侧目,见那尸体竟然是无名的,不少人皆是脸色狠狠一变。
而敌方的诸多强者却好似没有看见这一幕般,依旧全心全意的战斗。
又一个精彩的人死去了。
帝释天迎风而立,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站了片刻,他猛然转过身来,跪坐在棋盘旁继续等待。
笑三笑的目光,在帝释天脸上停留了片刻,想要寻找到哪怕是分亳的悲戚之色。
可是他失望了。
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将一枚稍稍偏移了的黑子扶正,说道:“请。”
王长空微微领首,指尖白雾蒙蒙已然落子。
这子落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笑三笑一怔,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问道:“这么快?”
说完他又看向了帝释天。
王长空说道:“没错,就是这么快。”
说完,他也看向了帝释天。
帝释天嘿嘿怪笑了几声说道:“笑三笑,现在我清楚了,这盘棋你下不过帝上公子。”
笑三笑眉头一挑,说道:“就因为他用了你这枚棋子,所以你断定老头子我下不过他?”
帝释天浑不在意笑三笑眼中的那一抹杀气,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可短短时间,血迹早已干涸,这么擦是无论如何都擦不掉的。
半晌无果,帝释天指着王长空身前的那个酒盅说道:“血擦不净,可否赠我一杯酒?”
王长空面无表情的将酒盅推到了帝释天的身前。
帝释天端起酒杯迷醉的闻了闻,叹道:“果然是好酒,可惜的是我徐福始终都没有资格去饮它,临死前能闻一闻这酒香也能知足了。”
他有些不舍的将酒盅里的酒,洒到了自己的衣袖上,就着湿润的衣袖仔仔细细的擦拭起了脸上的血迹。
直到干于净净,帝释天才洒然一笑道:“还算体面吧?”
笑三笑也将自己的酒杯推到了帝释天的面前。
“到底都是个人物,死前可饮一杯否?”
帝释天看向那个酒杯,脸上露出了一抹显得有些谦卑的笑容道:“不怕你们笑话,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当年面对始皇帝再丑陋再谄媚的事情我都做过。
毕意我本就是个小人物罢了,谁能成想区区一个小人物竟然拥有现在的身份地位,能够与二位共饮一壶酒,着实是徐某天大的荣幸!”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端起了酒盅,手有些抖因此洒落了三两滴
“慢。”
王长空突然阻止了帝释天。
帝释天的动作一滞不禁又洒出来了一些。
酒盅本来就小,洒落两三滴几乎下了酒盅里的三成。
王长空拍了拍手,城下一个正在酣战的女人眼神一黯,默默的停下来了战斗。
而正在与她战斗的那人竟然也停了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骆仙仰天长叹,腾起身形朝着城头飞去。
稳稳的落在城头,见到眼前这一幕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王长空看向笑三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给他最后的尊严,”
笑三笑点了点说道:“正是此理!”
两人一同起身走到了城头边,不知去交谈什么了。
骆仙莲步轻移来到了帝释天面前跪了下来,忍不住抽噎道:“弟子,弟子侍奉师尊,饮这最后一杯酒!”
帝释天慨然伸出另外一只手,摘下了骆山脸上的黑色面纱。
“天门没了,为师也没了,你这面纱就不要再带了,有帝上公子在,为师心安,终究还算是在临死前成全了一桩好事!”
骆仙已是泣不成声。
帝释天笑着拍了拍骆仙的头顶,动作有些僵硬,显然他很不习惯作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来。
当骆仙抬起头来的时候,再看帝释天,他已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骆仙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帝释天,一时间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帝释天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回味酒之醇厚。
“果然就像帝上公子说的,这酒实在是大美了,初时的辛辣,入喉时的苦涩和甘甜,就如人的一生,若是为师早先肯将这杯酒咽下去,味道一定更加美妙!”
看着骆仙的样子,帝释天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不必介怀,当为师吞咽下龙元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也罢,我以为只愚蠢了一次,实则愚蠢了两千年。
只尝到了人间的辛辣和苦涩,却没有资格去回味,这辈子活得太可笑,你若对为师还有三两情谊,就替为师祈祷吧,若有来生,永不为人!”
说完,他低下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