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官道旁目送秦萧楚离开,王韶权有得有失,心中失落与欣慰各自参半,欣慰于这位秦家新凤雏继续上路了,也已收下了秦家在关中的基业,或许他对于乌鸿门只有片面了解,但最少,他带走了那枚令牌,而失落,源于知道前路难走。
位于关中与豫州交界处的乌鸿门人在近期总是频繁传来报,报中都只有一个要点,那便是当地气象繁杂且诡异,王韶权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关中除了早些时候涌入大批阎王阁的唤魂儿后已经很久没这般闹了。
公子秦萧楚与那位毒的女子渐渐离开了视线,王韶权沉重的深叹一口气,咕哝道:公子若是有失,只怕秦家危矣。
随后这位在暗中独控关中千里之地的王韶权飞驰回到乌鸿门内,步伐匆匆走近自己那间小院,朝着下人呼道:拿纸墨来!
估摸着一刻钟后,有一只洁白信鸽从乌鸿山上飞出,朝东方而去,积郁许久的王韶权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王韶权口中豫州与关中的交界处名为商南镇,是中原进入关中的唯一通道,谓之门户。
商南镇本无什么拔尖上的了台面的人与物,当地人口一共只有数千人,放在以往只怕乌鸿门绝不会把触须延伸在此地的,只是近期涌现许多陌生面孔才吸引的乌鸿门频频关注。
对于当地居民而言实属正常,毕竟此地迎来送往,倘若有心人稍加关注便能注意到除去那些正常的商队以及游历的侠士以外,更多的是那些佩以刀剑而久住于镇中各家客栈的武者。商南镇并非什么偏远小镇,倘若是作为落脚点也少有选择在镇上住下的旅客,多数都会前往关中的长安城或是豫州的豫州城,毕竟与商南镇离的都不远。
镇中客人多了,花费也少不了,本地居民只说是商南镇也有了天,能进许多的银子,乐得如此。
而人口数千万的豫州地处中原腹地,是名门宗派密集之处,除了那座黄梁山上的寺庙,同属于十大名门宗派之列的道德宗与阎王阁便是在此开宗立派。
商南镇,有一家地段算不上好的三层客栈,兴许是掌柜也没指望这客栈能赚些银两,客栈内只有两位伙计看店,掌柜更是一年难得在客栈中露面,然而在前几,掌柜竟然破天荒的出现在客栈中,因为来大生意了,整整三十来号人物,把所有客房全都包下了,住了近十天。
客人脾气好,出手也阔绰,掌柜担心两位懒散惯了的小二手脚不麻利,怕有所闪失丢了这么群财主,便亲自来客栈内盯着,大半年没点烟火气的灶房也多了几位厨子。
这群cao)着外乡口音的客人也是奇怪,安分的很,成天就待在房内,只有几位份明显高贵些的男子时不时会去客栈背后的茶庄谈笑风生。掌柜曾想着去端茶送水多赚些茶费,然而那群人显然不给自己机会,即使自己离在二十步开外都免不了被人喝退。
掌柜也乐得这般清闲,秋季使人昏昏沉沉,便自顾自趴在柜台内呼呼大睡,想到自己躺着也能赚银两,嘴角还时不时浮现出一丝笑意。
客栈背后的茶庄,有四人围桌而坐,周围皆有佩刀守卫站岗,防止外人进入。
一位穿华贵锦衣的中年男子无精打采,语气随意的说道:不曾想我丁远圣有朝一还能与诸位这般同台而坐。
丁远圣,天机榜上人称醉马丁三刀的角色,据说挥出的丁氏三刀一刀比一刀来的惊天动地,最后一刀手段更是凶残无道,饱含刀气能将人劈的尸骨无存。丁远圣常年寻访高山灵气,倘若遇到阻碍,那便是一场血案,背负的血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丁远圣左侧一位扎着脏辫,一古铜色肌肤一双蓝绿色眼睛带有异域风的壮年男子显然不乐意这位丁三刀这般先入为主,低沉的嗓音戏谑般说道:丁三刀,可别把自己放的太高,小心一个不留神,摔得也重。
另外一位即使带有半张铁面却毫不掩盖姿色清奇的女子脆声附和道:摔得重也没关系,把刀留下也成,关内玉虚峰那位老道长可是打算用两百本道家足本换取你这把醉马刀,当真是值钱。
丁远圣自然是知道,所谓的换刀便是换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便下意识低头瞧了瞧斜靠在桌旁的这把名为醉马的大砍刀,想起自己曾强行登上玉虚峰求一份灵气而不得,硬是被阻拦在山下而对着一群寻常道士大开杀戒,在山上几位老道长还未下山之时自己就逃之夭夭,算得上是丧家犬一般,此次回想不免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同时并不理会旁侧二人这般调侃,抬头后依旧冷声说道:哼,想要我丁某人的醉马,来拿便是。
丁远圣秉如此,其余众人也懒得继续打趣。
半边脸包裹着铁甲的女子继续说道:话说回来,金陵那位大人为何这般兴师动众要置那位秦家公子于死地?
显然没有人愿意去猜测金陵那位大人的想法,只见蓄着脏辫的男子说道:那你又为何会加入进来?
四人中唯一的女子不加以隐瞒,直接回答道:只是为了能够去一趟东海那座凤凰山。
汪洋千里的东海,有一座名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