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揍的日本兵脸上开出满天星,没有当场毙命,却是生不如死。那密密麻麻的铁砂火药毫不客气地狠狠招呼他们的面门,然后深深地嵌入皮肉中。中招的日本兵忘记了武士道的勇敢,俱都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喊。
他们算好的了,好歹汽艇有遮有挡,跟在后面的伪军惨了。他们坐的就是类似于乌篷船的机动船,速度是比乌篷船快,但那船身挡挡风都够呛,怎么是铁砂石跟火药的对手。而且不是一波袭击,而是连着几波炮轰。伪军嗷嗷叫疼着,就稀里糊涂掉进了冰冷的江水里。
大年三十的江水多冷啊,冻得好人都发懵,何况是已经被打得头晕眼花的他们。很快,一船跟着驰援县城的伪军就接二连三没了顶。
他们的主子可没空管他们死活,反应过来的日本兵抓起机枪对鸭枪方向扫射。可是今夜无月色,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日本人根本没办法瞄准目标,只能凭感觉射击。是以他们虽然个个都达到了神枪手的水准,居然没办法形成有效射击。
因为机枪扫射的目的除了直接消灭敌人之外,就是为了让敌人无法靠近。但这神出鬼没的鸭枪似乎根本没靠近日本船的意思,鬼子的机枪一响,他们就原地失踪。
日本机枪手突突突发射了一通火舌也没找到目标,只能警戒状态加快速度往县城去。
奈何鸭枪虽然没直接要了鬼子的性命,但那劈头盖脸的火药铁砂却让汽艇受了不小的伤害,船的速度始终上不去。
日本小队长拔出了刺刀开始咆哮八格牙路,旁边的芦苇丛里又突然间飞出蝗虫般的漫天铁砂,就在他们以为自己又要受回痛时,巨大的轰鸣声中,火药炸开,已经千疮百孔的汽艇居然被炸出了个大窟窿,然后船舱进水侧翻,船上没被炸死的日本兵也掉进了水里。
乌篷船上的卢家人有心想要看清楚情况,却不敢摇船靠近,只能蛰伏在船舱中竖起耳朵偷偷听外面的动静。
水上挣扎叫喊的声音渐渐小去,估计落水的人不是淹死就是冻死了。但这寂静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就有划水声响起,然后是打捞枪支装备的声音。
这群游击队是真的穷,穷得胆大包天,甚至连死人身上的袄子和皮靴都不愿意放过,愣是往下扒。
他们的长官都看不下去,大声呵斥:“都他妈别动!”
就在卢家人以为总算有个明理的时候,那长官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们差点当场晕过去。
“死人又不会跑,回来再剥!”
卢家人正哀叹果然自古兵匪一家,都是一个做派时,那边居然朝他们吆喝了:“喂!你们,别藏着了,就是你们。要戴罪立功吗?这些东西跟死人都给老子看好了,怕日本鬼子来寻仇,就直接扒了衣服把他们丢下江里喂鱼。”
卢家人吓得心惊肉跳,还是老太爷开口主持大局:“老朽——”
王友志一看这老酸儒就头大,实在不耐烦听他唧唧歪歪拽之乎者也。之了这把白胡子了,不也养出了汉奸孙子?可见之的没啥用。
“行了,你别扯,该谁的是谁的责任,我们不搞连坐那一套。我们还有事,不奉陪了。”
卢老爷子赶紧询问:“诸位是去县城吗?坐我们的船吧,我们的船大,速度快。”
那些游击队员却不应话,只调转小船的人就消失在黑夜中。
卢家人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太爷,惶恐自家是叫游击队给恨上了。虽说他们吊死了维持会会长后没去找人家里的麻烦,可事情不是怕一而再嚒。现在自己家又出了个汉奸,保不齐游击队就要拿自家杀鸡儆猴。
没想到卢老太爷不愧是大家族的掌门人,关键时刻很有赌一把的魄力。他一咬牙,当场传达命令:“回去,把家里的毛瑟枪双筒枪还有火炮都拿来,随时支援游击队。”
卢家人大吃一惊,失声道:“老太爷,这可是咱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生逢乱世,如果没有私人护卫队和武器,像卢家这样的百年大族,早就被土匪不知道平了多少回地了。
卢老太爷气得直跺拐杖,破口大骂:“糊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国哪来的家!快去,不要耽误。还有,赶紧给铺子报信,但凡游击队有需求,一定要积极主动予以协助。不惜成本,不惜一切代价!”
此时此刻,县城的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倘若将周老师的怀表往前拨五小时,大家再跟随乡贤会的人上山慰问,仔细数数山上的人头,就会发现山上不过只有40余人。只是他们不时地走来走去,还大声说话,让人产生一种人声鼎沸的错觉。
在将时间往后拨一小时,乡贤会的年离开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