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敢肯定,猜测道:“这是大炮?”
妈呀,得亏昨晚他们没动大炮。不然的话,现在躺在地上的那堆尸体就是她们了。
田蓝见多识广,在边上摇头:“这不是大炮,这是鸭枪。”
啊?
众人集体傻眼。鸭枪他们是头回听说,可打麻雀的鸟枪,打兔子的土枪,大家都见过,可比不上这种规模。
田蓝解释道:“他们打的是野鸭、灰雁之类的水禽。这么一柄鸭枪,里面可以填一斤多重的火药,三斤来重的铁砂子,绿豆这么大,一下子能打出100多米远,扇形散开,足足能达到5米。像这种大树——”她指着前面的参天古树道,“一枪过去就能轰倒。”
众人一听皆毛骨悚然。这玩意儿名为枪,实际上算得上是炮了。要是里面装上弹药,还不知道能飞多远呢。
龚丽娜等人都捂着胸口,庆幸不已:“谢天谢地,得亏他们没有拖着这个鸭枪上山。”
不然的话,她们就是再会拼刺刀,现在也是鸭枪下的冤魂。
田蓝认真道:“我们真正应该庆幸的是鸭枪基本上用在水上,这种小船称之为枪溜子,就是用来架枪的。”
大家愈发感觉自己的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别的不讲,就是昨晚行动的时候,要是他们发现的蹊跷之处,早早用上鸭枪,她们的命也交代在这儿了。
田蓝平静地看着众人:“现在,你们还觉得陈长官不应该领那顿鞭子吗?”
应该,太应该了。
先前她们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才发现自己完全是死里逃生啊。这完全是将祖宗八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才能够如此有惊无险。
就连田蓝本人都怀疑,她们这一次次的好运道就是空间送给她在这个时空的大礼。
但说实在的,她真不想再来第二回。这刺激过头了,她经历了两个世界的老心脏,都感觉吃不消。
陈立恒正好走过来,他听了女生们的议论,点头表示赞同:“我的确应该领剩下的五鞭子。”
周老师等人到不好意思起来,居然不晓得如何接话了。
田蓝看他现在动作还有些姿势别扭,估计昨晚的行动扯到了他的伤口。
她难得大发慈悲,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开了另一个话题:“这事不急,先赶紧把公审大会张罗起来吧。”
200多号土匪鱼肉乡民已久,备受残害的老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剿匪,既是游击队的职责之所在,也是团结群众的重要途径。
陈立恒点头:“是该开场公审大会,向乡亲们宣传我们的主张。”
事情宜早不宜迟。根据地的建设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况且谁家有余粮养土匪啊。
别打那些收缴来粮食的主意啊,那都是养抗日战士的,可不养蛀虫混账。
于是1938年的元旦,聚龙山抗日根据地首次公审大会紧急上线。
公审当天,天寒地冻。早上还有点太阳呢,虽然阳光是冷的,只是过了上午十点,那点儿光也叫寒冬的风给吹跑了。冻得被五花大绑推上台的土匪们个个都鼻涕直淌。
这种天气,是农民们传统的猫冬时节。如果没什么事,谁都不愿意在外面瞎晃悠。因为冷啊,你消耗的热量多啊。人越冷越觉得肚子饿,谁家有那许多粮食供养你闲逛。
只是今天,情况大不同。公审大会的台前,人头攒动。十里八乡听着信儿赶过来的乡亲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整个公审大会的会场挤得水泄不通。还有小孩骑在大人脖子上,满是好奇地看着公审台,嘴里一个劲儿嚷嚷:“啥时候开始唱大戏呀?”
大人们没空搭理他的童言稚语,因为大家伙儿都瞪大了眼睛看台上的土匪。这时代的土匪都是公开性质的,老百姓也认识人,就是拿他们没办法。
现在往日不可一世的土匪们被绑得跟螃蟹似的,一个个压在台上,看的人可真是心潮澎湃。
呀呀呀,他们也有今天。
乱世多土匪。农民农闲的时候兼职当土匪不稀奇,但大家都遵循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绝对不会对乡里乡亲的下手。而且抢完了,人家也就回家干活去了,不当主业只做外块。
他们好了,他们是专门干这个的,心狠手辣,而且兔子专吃窝边草,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这么缺德冒烟,也就是老天爷不长眼睛,否则早该有今天了。
陈立恒站在台上,指着一溜五花大绑的人,也不用喇叭,光凭这嗓子直接大声宣布:“今天咱们开这个大会,是为了宣判这些汉奸土匪强盗的罪行。站在这里的父老乡亲们,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到底多少人受过土匪的苦,吃过土匪的罪?又有多少人家叫日本鬼子屠了满门?这些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伸手指着维持会会长,大声控诉,“这人读了一辈子的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