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志一脚踢上了他的胸口,土匪噗的一声,居然吐出了一口心头血。
然而游击队的副队长并没有因此而降下火气,他一把拎起土匪,怒声喝道:“走!”
踏马的,真是给他三分颜色开染坊了。老虎不发威,当他们是病猫吗?
戴家宗祠的祠堂前聚拢了一堆人,除了孩子和留在家里看孩子的村民之外,全村男女俱都聚集一堂。
七姑奶奶的娘家也在这场屠杀中被灭了门,原本精神抖擞的老太太,现在整个人瞧着像是苍老了10岁。
她拄起了拐杖,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军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绑着根宝啊?”
王友志将五花大绑的土匪推倒在地上,沉声道:“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土匪一路都被拖拽着走,此时此刻半条命都丢在了路上,哪里还敢啰嗦,赶紧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得干干净净。
村民们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戴根宝,老族长晚年得子,唯一的独苗苗,虽然平常就不是个能撑得起来的人,成天游手好闲的也不肯正经做事,但大家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
山上的女先生们在村里办了学校啊,他们各家客户都有孩子去上学呢。女先生们还教大家编箩筐,说是攒到一定的数目就挑去县城卖,刚好可以贴补各家过年的开销。
他怎么能,怎么能勾结土匪这么祸害女先生们呢?
七姑奶奶举起了拐杖,用力敲在戴根宝的背上。老太太气急了:“你个混账东西,干的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事!”
戴家的长辈也一人一口,围着戴根宝破口大骂:“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能做出这种下作的事,你叫你爹在地底下都闭不上眼睛!”
戴根宝的态度却强硬的很,两只眼睛射出的都是仇恨的光,半点都不口软:“就是他们,他们引来了日本人,害死了我爹。他们还要抢了我们家的田,他们是赤匪!共产共妻的赤匪!一群不要脸的娘儿们,牝鸡司晨,乱家乱族的根源。”
王友志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狠狠一脚踹上去:“去你妈个蛋!老子是**,有正经番号的**。去你妈的共产共妻!”
女学生们也气得头顶上都要冒起青烟。这人心思肮脏,把人也想的这么腌臜,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们围上去一人一脚,狠狠的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
结果戴根宝居然还敢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我是戴氏宗族的族长!”
他这话一喊,原本义愤填膺的村民们集体沉默了。
只七姑奶奶在痛心疾首:“你说什么鬼话?游击队在山上开了田,还要给我们戴家村种呢。他们是看我们人手少忙不过来,让我们自己搞生产互助。你一天天的,都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怪话?”
戴根宝趴在地上,梗着脖子扑哧扑哧地喘粗气,半点懊悔的意思都没有。
戴家的长辈站出来说好话:“各……各位军爷,根宝没经过事,不知道事情轻重,得罪各位军爷和女先生了。我们戴家在这儿赔不是。好在没有酿成大错,还请各位军爷和女先生大人大量,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诸位放心,我们一定会享尽一切办法赔偿诸位的损失。这,这是我们族长啊。”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还有上了年纪的女人附和:“对对对,也没造成什么后果。我们一定好好备礼,给诸位女先生压惊。”
王友志被一堆人围着,吵得头都痛了。他转头询问田蓝的意思:“田先生,你看?”
“吊死。”田蓝声音平静得不得了,“就吊在祠堂门口,让戴家的列祖列宗都好好瞧瞧,他们家里究竟出了怎样的不肖子孙。”
戴家族人彻底炸开锅了,戴根宝更是色厉内荏:“你敢!”
田蓝目光跟刀子一样射过去,直接开口吩咐女学生:“把他吊起来。”
村民们试图上前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女先生们请息怒。”
王友志也犹犹豫豫,小声劝阻田蓝:“算了,好好给他顿厉害瞧瞧都差不多。这个咱们搞游击,不是得注意紧密团结群众嚒。”
田蓝面无表情:“团结不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获取的,团结是站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的。女人不是你们怀柔的工具。”
她猛然提高声音,“吊起来!”
女学生们上前,七手八脚按住不断挣扎的戴根宝,然后拖着他往祠堂门口去。
村民们直到此刻才猛然意识到,在他们眼中娇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先生们,居然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
他们慌慌张张地喊:“放下放下,这是我们的族长。”
田蓝站在前面,手中提着刺刀。
她面无表情地扫视一圈,重复了一遍:“你们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