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多脏啊,别说是经期妇女,就是田蓝都担心自己会染上病。河水多冷啊,来例假的时候,像她这种从小被爷爷奶奶放养长大的人,她家老太太都不让她碰凉水。
结果这姑娘,居然这样闷声不吭直接跳了下去。
她不痛才怪哩。
王老师只犹豫了瞬间,就主动提议:“我跟你一块过去吧,天黑,外面的路不好走。”
田蓝立刻点头道谢。她还真不太熟悉农场的地形。因为自从来了之后,她就忙忙碌碌水面种稻和实验田的事,实在顾不上到处好好逛逛。
王老师锁了屋门,就打起手电筒带着田蓝去了医务室。
她们进门的时候,医务室的大夫刚好挎着急救箱出去看病人。瞧见王老师,他点头打了声招呼,笑着道谢:“幸亏你们来了,不然我还真走不开。”
王老师追问:“她情况怎么样啊?”
“疼,疼的厉害,刚好止痛片又没了。”大夫摇头,“我只能想办法给她缓解一下,慢慢熬过这阵寒气就好了。”
他还有事忙,不好多耽搁,匆匆忙忙说了两句就走了。
田蓝和王老师一道进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躺在床上的女大学生一开始还勉强支撑着道谢,等看见王老师时,她就皱起了眉毛,直接扭过头去。
田蓝初始并没在意这件事,毕竟她自己虽然不痛经,但作为女性,她还是能够理解痛经者的痛苦的。像她宿舍的妹子,那痛起来真是整个人都萎了,还有什么精神说礼貌啊。
结果王老师靠近她,主动表示:“我给你看看吧,我家有祖传的办法可以缓解这个,我给你试试看。”
正常人痛经的时候有人说可以解救她,那肯定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要试试呀。唐薇却言辞拒绝:“你不要试图用小恩小惠拉拢腐蚀我,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你个老右!”
田蓝立刻拉下脸,冷笑道:“好,坚持原则,你就慢慢痛吧。”
王老师却于心不忍的模样,柔声道:“我不会做任何事,你看,这里有你的革命同志看着,我是绝对不会拉拢腐蚀你的。你这么痛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唐薇却固执己见:“不要,你不要碰我,离我远点。”
田蓝不耐烦起来:“嗯,还能说话,那也就是没痛死。王老师,你不用管她。”
王老师满脸为难,想要伸手,对方又拒绝。让她撒手不管,她又不忍心。
田蓝都忍不住想说她了,阿姨耶,你这才是真圣母吧。你管她呢,痛经痛的死去活来不假,可真痛死的,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
王老师被赶到了外面,轻轻叹气道:“他们只是孩子呀。”
田蓝心念微动,她想到了曾经听农场职工议论过的八卦。
王老师的女儿因为父亲是老右,所以写了大字报和父亲脱离关系,带头批斗她的父亲。
也许王老师看着唐薇,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即便对方出言不逊,她也说不过是孩子。
田蓝暗自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王老师。到底谁错了呢?她女儿错了吗?检举揭发脱离关系写亲人的大字报,在这个时代本来就被鼓励着呀。就好像《归来》里面的女儿。
田蓝暗骂自己也是个圣母,因为她到底没忍心,还是回头去多管闲事了。
她站在病床前皱眉,毫不客气地抱怨:“真是的,你不好好配合治疗,害得我还要在这里留着。所有人都上堤坝去巡逻了,大家都忙的要死,还得找人来照顾你。”
唐薇脸色惨白,说话都有气无力:“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去忙你的吧。”
田蓝却气呼呼的:“你让我走我就走啊。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我看你一点儿革命者的精神都没有。老右怎么了?老右你就不敢让人给你看病,那你胆子也太小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怕什么呀?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行得正,就是老右给你看病又怎么了?我看你这样才是心虚呢。”
唐薇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声音也急促起来:“我不怕,我就是不要跟老右扯上关系。”
“那你别耽误我时间。”
唐薇哑口无言了。这人简直不讲理。她都让她走了,她不听反而又成了她的错。
田蓝直接摁住她,招呼王老师:“你快点过来把她处理掉了,浪费我时间,我忙都忙死了。”
唐薇挣扎着想要抵抗,可是她痛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都萎糜不堪,哪里是种过两年地的田蓝的对手,只能让她的耳朵被可恶的老右给糟蹋了。
王老师轻车熟路,直接在耳朵上找到了对应的区域,就开始按揉。
田蓝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瞎胡闹。因为她相信耳穴呀。她自己疫情期间牙龈发炎,痛得要死要活,偏偏当时不好出门买药,她就是靠着耳穴止痛的,效果可以用立竿见影四个字来形容。
王老师给唐薇按揉了大概三五分钟,唐薇的脸色就明显好转了。王老师在屋子里头找了